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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似顾盼神飞
这让秀松愁苦难言:对于剑士来说,有什么伤能比手臂上的伤更严重?作为一位颇有声望的“青tou巾”秀松已将佛家剑法“明王五势”修到登峰造极,凭借杀生石所铸的妖刀,斩杀了无数凶悍的妖魔。
但自从肩膀受伤后,秀松每一次挥chu刀,都会gan到一阵钻心的刺痛,就像有一gen利刺钉在肩骨之间,令他有苦说不chu。
“我年轻时中过江hu捕快的分铜锁,也尝过甲贺忍者的手里剑,我以为我的jin骨够ying了,现下才领教到西洋铁炮的威力…天下竟有如此狠辣的暗qi!”
肩上中弹那日的黄昏,秀松寻到了熊本城外的一间无名小院,那里留守着一位专治平民的医僧。
秀松和那位医僧是多年的旧相识,曾经一起游方半年之久。都怪战争惹的祸,ting院中的木板上躺满了断手断脚的伤者,哼哼唧唧地对着夜空哀鸣,附近村庄信佛的老人过来照料他们,再加上来寻亲的家属,来避难的乡民,来要饭的混混,这间小院变得像集市一样热闹。
坐镇这座小院的医僧chushen于德岛藩药王寺,自幼跟从寺里的老僧修行医方明,比及医术小成后,常常打着“药师菩萨灭除病苦”的旗号下山义诊。
当地乡野民风彪悍,频有斗殴事件发生,仇家一旦起冲突,便会抄起农ju干架,动辄打到pi开rou绽,tou破血liu,官府屡禁不止。
他医者仁心,为穷困的伤患看诊施药,不收取钱财,只求一顿斋饭。三十年的经验积攒下来,治疗外伤的本领磨炼到了极致。
在烛光明亮的诊室中,医僧为秀松禅师取chu弹片,包好伤口,苦瓜似的长脸一沉,冷冰冰地警告dao:“如果你还想使剑的话,至少一个月内,不要动用你的胳臂了。
我是为你的后半辈子考虑…不过,你不一定会听吧?”秀松像孩童般哈哈大笑:“当然。”医僧叹了口气。战luan中需要医治的平民太多。
他已有一天一夜没合yan了,瞳孔中血丝密布,两只墨黑的yan袋耷拉下来,下ba上爬满了凌luan的胡渣,而秀松虽然受了伤,却比他jing1神多了。
就算肩bu传来阵阵剧痛,也始终挂着一副淡淡的微笑,由于上半shen没披衣服,xiong背上壮硕的肌rou明晰可见…光看两人的外表,竟分不chu谁更需要就医一点。
“大师,您要的清水,我放这边了。”一名个tou不高,pi肤黝黑的光tou少年走入室内,双臂怀抱着一只硕大的木桶“哐当”一声,将它放在医僧的座椅边上。
医僧dao了声谢,俯shen舀了一瓢水,浇到巾条上ca洗双手。秀松暗中吃了一惊。这桶水的分量可不轻,估算一下这只木桶的直径,足够把少年丢进去泡澡了。
但少年却面不改se,从邻村的水井过来,稳稳抱了一路,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个重量。秀松笑着夸奖dao:“小和尚,好力气啊。”
少年朝他腼腆一笑,低tou行礼,快步走chu了房门,等少年走得远了,秀松敲敲桌板,对医僧说:“你几时收了这么个好徒弟?”
“他不是我徒弟。”医僧沉沉地望着秀松,将嗓音压低,讲起了少年的shen世:少年名叫善太郎,是萨mo藩一家农hu的孩子,今年刚满十四岁,大家都爱叫他“阿善”前些天,他和父亲把萝卜运送到熊本城贩卖。
恰好遇上了攻城的萨mo军,他的父亲来不及躲藏,死在了双方jiao火的枪林弹雨之中,在那之后,无家可归的善太郎就来这里帮忙打杂了。医僧给他剃了个光tou,假扮成和尚的样子,避免被军队掳走充当兵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