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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意思,”她说,此时他们正一块走向裴瑞街的约会。“我经常听人家说巴黎人蛮横无礼。你知道的?难相处、粗鲁、高傲。但是你能想象在纽约找个警察帮你照相吗?”
“你必须记得的是,”安德烈说道“他们先是法国人,然后才是警察。而典型的法国人总是会愿意为美女效劳的。”
“说得一点也没错。”塞鲁斯看着手表,加快脚步。“还很远吗?我们最好不要迟到。”
在他们转离码头,走上圣裴瑞街时,帕拉多把一连串烟屁股,弹出车窗,将他的杂志摆在旁边——有好几页做了折角,以便将来参考——然后专心地监视街道的动静,寻找霍尔兹先前描述的人物:银发的高个子男人,穿着讲究;较年轻的男子,肤色黝黑,有可能背着照相机;苗条的、漂亮的黑人女子。这样的三个人应该很容易察觉才对。帕拉多从一旁的乘客座位上的袋子里,拿出引爆装置。差五分钟十点。现在随时都会出现。
他看到他们从圣杰曼大道的方向匆忙地走过来,表情生动,春风满面,女孩几乎得用跑才赶得上二位男士。他冷冷地观察他们,将他们视为套着鞋子的七万五千美金,而非人类,他的心里盘算着时机。在他们进入庭院大门五分钟之后,但是如果那个老的楼梯爬得慢,大概还要多一点时间。然后,砰!他们在门外停下来,塞鲁斯自口袋取出纸条,瞄一眼法兰岑给他的密码,然后把数字按入迷你键盘。他站到一旁,让另外两位通过,弄正他的蝴蝶结,脸上挂着半个微笑。帕拉多看着大门关了起来,开始计时。他决定给他们七分钟。
他们穿过庭院,在前门寻找门铃,此时门刚好被打开,走出一个推着脚踏车的男子,耳边贴着行动电话。他几乎视若无睹地从他们身边擦过,他们进门来到室内的走道。塞鲁斯再度查阅纸条:顶楼,右手边的门。他们开始爬上右边楼梯。外头的街道上,帕拉多的眼睛从未离开过手表,不耐烦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
“嘿,”塞鲁斯有点喘不过气来的说道,此时他们抵达楼梯顶端“住在这上头经常会有运动的机会。”安德烈敲了两下,旧黄铜门环的低沉音调.在墙壁之间回响;他只是碰了一下门把,门就晃了开来,成半掩的状态。他们等待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他的门没锁。一定是因为我们要来。”安德烈说道。“进来吧。”他将门推开。“尼可!早安。我们到了。”
他们停留在门槛上,鼻子由于闻到弥漫的瓦斯味而皱了起来,觉得自己有点像是非法的侵人者,就在这个时候,后头传来穿有拖鞋的脚在走廊上拖曳的声声。
“他走了!”细而起疑的说话声,来自一位年长的女士,她从对门的房子出现。她的手在褪色的围裙上擦拭,明亮的老眼睛从塞鲁斯瞄向露西,再瞅向安德烈。“走了。”她又说一遍。
“但是他知道我们要来。”安德烈说道。
老女人耸耸肩。她说,这当然有可能,不过艺术家很难捉摸,不太可靠。昨天晚上,有人在这里来来去去。她——睡得不深,你知道,并非出于下流的好奇心,虽然邻居之间有守望相助的责任——她听到了噪音。显然是离开的声音。然后她以鼻子嗅嗅空气,说道,一定是有人离去时把瓦斯打开。她对这种粗心、鬼祟的行为摇摇头。“艺术家都是这样。有点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