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告诉她,我不是故意的。”
慢慢的,他们分了开来。安德烈扶起老妇人。“我们必须打电话给消防队,”他对她说。“可以用你的电话吗?”
老妇人点头,她的手不自觉地扶手围裙的正面。“进来之前,先把你们的脚弄干净。”
即使距离很远,又有墙壁围堵,爆炸的怒吼听起来还是相当大声。帕拉多纳闷着警察和消防队多久之后会赶过来。还有救护车。他需要看到尸体。三四个路人驻足于建筑物则方,凝视通往庭院的双扇门,正在告诉对方,惊天动地的事情无疑已经发生。没过多久,整条街一定会被封锁起来,到时候脱身将会很困难。帕拉多决定冒着被开罚单的危险,将他的车子停在圣杰曼大道上,然后再步行回来,以幸灾乐祸者的身份出现。
由高音警报器的鸣叫开路,消防车转入街道,停在建筑物外头,后面跟着警车,然后另外一辆。几分钟之内,穿制服的人员接管了整个区域,打开双扇门,将越来越多的旁观者推开,疏导交通,对着劈啪作响的对讲机吼叫着命令。帕拉多戴上深色眼镜,加入建筑物对面人行道上一小撮人的阵容之中。
穿制服的人员在楼梯顶端分为两群,一队消防员谨慎地移过法兰岑公寓的废墟,两名警官到邻门询问四位幸存者。老妇人现在已经自震惊中复原过来,义愤填膺,正对着资深警官——他有一个篮下巴和满脸的倦容——演讲,诉说着她的邻居是如何的不负责任到远近驰名的地步。到现在,连瓦斯味都远远闻得到。他们有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而她是容易紧张的女人,除了爱猫之外,形单影只。
警官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尽力表现出同情的模样。消防员从门缝处把头探进来,报告说,事故现场没有发现尸体。接下来便开始登记名字、住址、做笔录的漫长过程。
帕拉多枉然地等待心目中的救护车。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由于看不到进一步的爆炸、流血或尸首来娱乐他们,旁观者-一地散去,使得他想要不引人注意的努力变得更加困难。他望向街道两边,试图寻找庇护所,然后使潜入一间古董店,在这里他站到橱窗旁边,手中捧着一本拉辛的皮面装帧书,仅装在逛书店。
警官将笔记翻回几页去检视记录,抬起头来,揉揉眼睛。“我想这样就够了,”他对安德烈说道。“我的人会开车送你们回饭店。很遗憾,让你们在巴黎遇到如此不幸的事情。”他转向老妇人。“感谢您的合作,太太。”
“我猜我必须跟你们到分局去。”她叹了长长的一口气,真是尽责的市民。“再问我一些问题。”
“不用了,太太。没有必要。”
“啊。”她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表情有些失望。
帕拉多看到三个人形,衣服脏污,但没有受伤,从建筑物里走出来,进入警车的后座,一位消防员跑去移开挡住他们的消防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