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长方形的小山谷,知道有了人家,忙和二弟迳往那方走去,转了个弯,才不过走了十步多,便遇到一个猎人,损了猎叉,上山去干活。
那人粗壮的腰上,插了一把短刀,二弟眼快,忙推了我一把,暗指那刀鞘,仔细一瞧便认出是我伏波堡的用物,我那时真希望你已远走高飞。
师弟啊师弟,也是天意如此,从那把刀上我们竟找到了你,原来你白天躲在山中疗伤,晚上睡在这樵子家中过夜。
我和慕二弟找到你时,你正好运功一周天完毕,见了我们,脸上闪过一片死灰般的绝望,虽然立刻你又恢复了强悍冷漠的神色。
但是哈师弟,我知道,你心中是害怕极了,师弟师弟,咱们手足般的交情,干么你要自己作孽到这般地步?”
张大哥的声音刚落,但是山谷中的回响仍迷迷袅绕不绝。
“我忍住眼泪锐:‘师弟,咱们回去吧!’你‘呛’地抽出了长剑,绝然在地上划了一道,厉声道:‘从此兄弟陌路人!”
师弟,你虽然冷粉若冰,但是师兄是明白你的,你的嘴唇在颤抖着,那‘兄弟陌路人’的最后一字已低得令人听不见。
我还待劝说,你却动手挥剑刺向慕二弟,慕二弟没有防着,肩上登时让你划破一道,口子,我们再也没有办法了,兄弟血门是免不掉的事了…:”
山风把张大哥充满感情的声音送在谷间,起伏荡然,霎时山谷中像是四方都有人在伤感地低述了!
“你边逃边打,最后退到绝谷的边缘,于是你像疯虎似的困兽之斗,每一招都是两败俱伤的招式,你可曾想到那时我手上一招比一招重,心中也是一点一点地往下落…:最后你振剑长笑,垂手放下剑来,你笑声未断,但是那何曾有一迷笑意?
你说:‘大师哥,给我一个痛快的。”
我正在设想一套能说服你的说辞,忽然慕二弟大鸣道:‘师哥,小心”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你突起一掌打在我的肩胛骨上,啪的一声,我的肩骨就碎了。哈师弟,我一点也不怪你,那时咱们原是在敌对的立场,何况你是为了逃生,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恨你…”藏身树中的姜婉愈听愈是惊奇,郁郁寡言的张大哥,想不到竟是个情感丰富如此的人,那么他平日的冷漠都是装出来的啦——
轻风徐来,张大哥的声音更低了一些:“慕二弟气得暴叫:‘好贼,好贼!”踊身拼命向你攻去。
你伤势未愈,胡乱招架了几下,就被慕二弟逼得手忙脚乱,眼看你、一寸寸被逼着退向崖边,我想喊,但是却喊不出。唉!哈师弟,你一定想不到你这个大师哥那时心如刀割的情形…
可的一下,你的长剑被挑上空中,只见一道银光冲天而起,霎时落在云雾茫茫的崖下,你闭上限挺胸往慕二弟的剑尖上碰过来,慕二弟反而收住了剑势。
那时你回头望了望身后,那距脚跟不及半寸之处就是山崖的边缘,你背着脸,双肩上下抽动着,我不知道你是在喘息还是在哭泣…”
婉儿听到这里,无端端忽然觉得害怕起来,张大哥的声音变得像冰一样,寒冷中带着恐怖。、
她伸出小手紧紧抱住一根树干,生像是那树干能给她保护似的。
“你一转过头来,忽然大叫道:‘瞧,瞧,堡主来了”你的眼中露出骇人的神色,我和慕二弟一齐回头去看,只见来路松枝荡荡,那有半个人影?我们惊震回过头时,正看到你踊身跳下山崖”
姜婉几乎惊叫出来,崖上张,大哥说到这里,下面的话越说越低,再也听不清楚,婉儿悄悄低目下望,只见谷深不知其底,心想这一跳下去还有命么?
这时候张大哥的声音又提高起来:“师弟,师弟,一眨眼就是三十九个年头了,老堡主早就过了世,生死异途,什么怨恨也该消除了,做师哥的也没有几年好活的了,到时候,咱们黄泉相逢,再做好兄弟罢…”
婉儿感情最是脆弱,听到这里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张大哥何等功力闻声大喝,一声:“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