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
原来此山素以峥嵘著名,山上怪石林立,但给婉儿发现了个更好的地方,一是个断崖下面,千丈绝壁之上,离顶不过三五丈处,有枝盘根巨松,那松树顶也生得奇怪,虽然枝叶甚密,但中间凹下去一大块,恰好能坐下一个人。
这几个月来,婉儿无事的时候,最喜欢坐在这里,静观白云苍天,下视万寻深渊,远眺连峰诸山,可是她怕张大哥怪她涉险,同时也有个私心,要把这地方送给慕哥哥,所以没告诉他。
这天,婉儿仍坐在那里,欣赏大自然的景色,只见夕阳返照之下,大地一片红色,远处山上的松柏几不可辨,但风儿过处,却有片片波涛,归巢的鸟儿,在脚下急飞,这等情趣,对久居堡中的她,是具有何等的诱惑!
太阳终于无可奈何地落了西山,婉儿用手帕扎住了长长的秀发卜以免被山风吹敌。她想,要是石大哥和哥哥能不相打,而能一起欣赏这景色,该是多么美妙啊!于是,她沉醉在周遭的美景中了。
葱然,断崖上发出一声幽幽的长叹,婉儿惊觉地抬起头来,但黑漆漆的,看不出是什本东西。
这人一定是个高手,因为以婉儿现在的功力,再分心也能辨出五丈之内的声息,而此人竟不声不响地已到丫头上。
婉儿初是一惊,再仔细咀嚼他那长叹声,于是,她知道这是张大哥,她顽皮地打算着,要跳上去吓他一下。
但当地正要拔身而起的时候,张大哥又叹气了,而这次,更长而且更为忧闷。
婉儿迟疑了,因为,自从上次张大哥说起五雄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位大哥哥的心事实在是十分繁重啊!
于是,她坐下来静静地听,竭力缓缓地呼吸,以免他警觉到她的存在。山风益为凌厉了,山谷中已暗的不可见底。
这时,张大哥说话了,但他是否在对山谷说话?从他那透过寒风而仍不散的声音,婉儿益发觉他功力的不可测。
那声音是:“唉,整整三十九个年头了,哈师弟你会奇怪,今年我怎没在堡中祭你,其实人生如风雨中的浮萍,又有何处能长久寄身的呢?
回想当初你进堡的时候,才不过十岁多,我叨长了二十年,慕二弟也才二十多,我们都把你当小弟弟看。
我们三个都是孤儿,更是同病相怜,但曾几何时,我们又联手把你逼死在寒热谷里。
这里虽然不是寒热谷,但也是天下名山,我想,与其在堡中找你的灵魂,还不如就此设祭,如果做了鬼还能选择居所,你也一定愿意住在这里的。”
他的声调越来越悲怆,低沉的回晋更增加了气氛,婉儿震动了,更是害怕,因为这些话竟会出之张大哥之口,莫非是在梦中?
他继续说道:“当时你和师妹要好,师父并非不想成全你们,但你竟带了那刚出生的小孩偷逃,害得师妹上了吊。”
前个月婉儿还问起,为什么堡中传男不传女,我又那能说都是你闯下的祸?”
婉儿恍然大悟,一定那哈师兄闯的祸,才害得以后的女子都不传授,心中不由暗暗恨起那哈师兄来,但可怜她那幼弱的心眼,又那会知道这人世上的许多罪恶事呢?
张大哥又说:“你逃走了也就算了,偏要在外面为非作歹,败我伏波堡百十年的名声,结果引起了天下武林的公愤,四十个各派的名武师在崂山围攻你,又被你杀了八个,伤了十多个,脱身而走,不过,你也没得好处,自己也落了个重伤。”
婉儿又觉得这哈师兄真了不起,竟有这么大的本领,心想:可惜他死了,不然我倒要看看他长的是什么样子?
深深叹了口气,张大哥又道:“你这逃出堡去,慕二弟首当其冲,因他押你的监,只让你给骗了,师父因痛心爱女之死,竟将他么了左手筋,赶出堡去。”婉儿心里纳罕,自己怎么还有个没见过面的姊姊?
那个“慕二弟”又到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