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也认出她是陆慎言的妻子,她不远千里迢迢,追踪到此,不由芳心一愕,但因秉性温柔,犹含笑叙礼吁招,并谢款待之意,红衣女点头答礼,笑问道:
“贤妹驭剑而行,必有所见了!”
秋娘粉脸一红,忸怩道:
“明有人在附近窥探,追赶一阵,却不见人,说来真觉惭愧万分!”
舒儿急道:
“大约又是那位醉汉吧?”
钟声飘扬,一声紧接一声,明是神尼和人剧战,灵舒正待招呼秋娘,却又碍着红衣女在此,不好出口,不料人家早已看出,立笑道:
“也许山中来了强敌,九岭神尼,用金钟玉杵,战退敌人…”
叱诧之声,已由远而近,随着金钟,不断传来,右斜方一箭之地,两条人影,一前一后,从树梢之上,疾掠而至。
前面却是一位青布衣袍,头罩青布,两袖肥大,身形奇快的人,点足之间,人如天马行空,那种行法,和他综错复杂的身式,使舒儿秋娘,深感一愕。
神尼从后跟进,当仁不让。
两人只一落地,神尼将金钟一击,钟身上,嗡嗡之声大作,竟是佛家降魔手法“万轮摧山”紫光缭绕,笼罩当场。
舒儿暗地惊道:
“这位前辈神尼,许多手法,竟和祖母如出一辙,只是老祖母原是半年习武的人,内功难登堂奥,以至通敌身死…”
他越想越多,大分精神。
蓦闻那铁面人大声喝道:
“老夫倒要领教,手佛门精研绝学。”
眼看金钟疾压而下!
忽闻衣袖飘风之声,紧跟着当然一响,人影乍合乍离,双方都被震迟五六步,才把身形稳住。
神尼双眉微挑,怀抱金钟,如一桩大理石的佛像,秀美绝伦,一双神目,却在不断打量对手,她也看到,离舒儿不远,那红衣俏妇,虽然一时无法知道,九岭山来了这么多的江湖同道,是敌是友,但她却抱着一种心理,如是敌人,决不稍存姑息。
蒙面人用衣袖震退神尼之后,自己也并未得手,不由冷笑道:
“想不到名震江湖的云湘把子,却独善其身,呗叶红鱼,自甘寂寞,巡来又复静极思动,而且气势之盛,不减当年,金钟玉杵,咄咄逼人,不能不使老夫骇异之极…”
神尼玉容严肃,略带惊异道:
“贫尼皈依佛祖,已有多年,什么云湘把子的俗号,已不复为亿及了,道友何人?从所现身法看来,似是兰陵一派…”
不待神尼说毕,蒙面人纵声笑道:
“老夫和你一样,兰陵之事,不但不复记忆,而且似曾未闻。”
神尼接口道:
“然则道友此来,所为何事?”
“九岭已成为腥风血雨之地…”
“贫尼得佛祖慈悲,凭一钟一杵,尚不至于保不住本身栖息之区。”这位绝色神尼,以蒙面人出语率直,似又激发本身傲气,但话语出口后,立感自己对人唐突,却又无法改口,对方似觉一愕,一时僵住,半晌,才缓缓冷笑道:
“如此说来,倒是老夫多事了,不过南天八奇中,三位首脑人物,武功自成一家,当今之世,能和他们分庭抗礼的人,遏观武林,似不可得,道友既抱着如此意志,想能凭昔日威名,把此山守住”语音到此一顿,两目神光炯然,朝红衣少妇,扫了一眼,又道:
“我们来此,确属多余,还不离开,岂不是自讨无趣?”
那少妇脸含笑意,漫不经心地看了舒儿一眼,低声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