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翠闻言一怔,回过头来对章婉若说道:
“怎么会有这种事?为什么会这么巧?”
章婉若倒是很安稳的说道:
“姐,你何必为这件事烦心?我们本来就没有打算在高河港镇求医,今天在镇上歇一宵,明早上路,就当作没有发生这件事。”
郑冷翠说道:
“不对,乔恩为什么没有说?他不是一个说谎的人,而且他也没有说谎的必要啊!”何七在旁边一听,大惊一惊连忙问道:
“姑娘,你方才说的是乔恩乔爷吗?”
郑冷翠说道:
“是呀!今天早上在路上遇到乔恩,是他建议我们前来华庄的,并且他说他是华大国手的身边…”
何七没等她说完,忙着拱手说道:
“姑娘,何七方才骂别人招子不亮。现在自己才是有眼无珠,不知姑娘是乔大爷的朋友,请吧!请三位随着我来。”
郑冷翠问道:
“七爷,你也认识乔恩吗?”
何七拱手连连说道:
“何七是华庄的小脚色,不知道三位是乔大爷邀来的,失礼至极!请吧!回头向三位赔罪,请三位千祈休怪!”
他一面说话,一面引导着郑冷翠一行三骑,绕过大街,沿着一条小溪,没有灯光,沿途黑暗看不清楚,一路走来。约走了两三里路,小溪之旁,有一栋瓦房,何七推门进去,里面有一位壮汉,刚叫声:
“七爷!”
何七挥手吩咐:
“快去请乔大爷,说来了贵客。”
进得屋里,陈设非常简单,两间房屋,里间一几一榻,外间一张方桌,几张椅子,除此以外,屋内可以说是空无一物。
何七一再说抱歉,他说:
“这里实在简陋,不是待客的地方,不过今情形特殊,只好委屈三位贵客。”
郑冷翠问道:
“七爷,华庄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否相告?如果不方便,我们还是回到高河港到客栈暂住一宵,以免增加华庄的麻烦。”
何七连忙急道:
“姑娘,请千万不要生气。我方才已经说过.何七在华庄只是个小脚色,华庄的事,轮不到我来说,我已经派人去请乔大爷,他来到这里以后,自然会细说从头。”
人家既然这样说,自然不好再问。
突然外面门响,乔恩大踏步进来。进门便深深为礼口称:
“恩官!”
郑冷翠拦住他说道:
“一切客套免了吧!我们正要请教…”
乔恩说道:
“既然姑娘如此执意,乔恩就遵命,放肆之处,尚请原谅。三位想必早已饿了,先将就请用一些,一切等到明天就好了!”
他拍拍掌,从外面进来两个人,提着食盆,放在桌上打开,里面装着四样腊味,一钵子稀饭,一盘子煎饼,一盘银丝素卷。
乔恩一直在抱歉:
“真是对不起!华庄今天情形有些紧张,一切都走了样,这些粗食只是暂时为恩官填饱肚子,实在不是待客之道。”
郑冷翠说道:
“论年龄,我称你一声乔大哥,不算过份…”
乔恩惶恐不安,搓着手说道:
“这…太不敢当,太离谱了!乔恩说什么也不敢这样不知进退!”
郑冷翠说道:
“我已经说过,大家都是在江湖上闯荡的人,不要太过拘泥。我们现在吃饭,不瞒你说,我们实在饿了。”
乔恩歉意无限的说道:
“为了乔恩的事,让三位如此赶路,高河港镇上我又没有安排好,足见我办事不牢,三位请用,乔恩回头有下情禀告。”
虽说是粗食,实际上是十分可口,三人吃得非常舒适。
饭后,乔恩已经恢复正常,他说话的嗓音很大,是个爽朗的汉子。
他吩咐送上盖碗茶以后,挥退何七和进来伺候的人,他端一张凳子,靠门口墙边坐下,看样子他是在满怀警戒之中。
他拱手说道:
“遵照姑娘吩咐,乔恩不再尊称恩公。不过,乔恩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满怀尊敬之心,不敢有一点欺骗。”
郑冷翠只是淡淡的说道:
“我们在听。”
乔恩说道:
“今天的事,各位一定疑窦重重,五百两黄金是疑问的关键。但是,根源不说,是难让人相信的。三位大概没有想到,乔恩在十年前,是一名盗匪…”
章婉若惊呼出声,又掩不迭。
郑冷翠淡淡的说道:
“这也没有什么,现今官府之中,种种贪赃枉法、欺压善良百姓的行为,是另一种形式的盗匪,或者说,连盗匪都不如。”
章老爷子说道:
“盗字下面不一定就是匪字,如果盗字下面是一侠字,则胜过伪善的人多矣!乔兄恐怕就是有道之盗。”
乔恩苦笑说道:
“老爷子和郑姑娘的宽宏大量,不以乔恩曾是盗匪见弃,乔恩感激!”
他喘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