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天曾有过卖书不卖纸之语，不过贾诩觉得自己当时肯定误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如今雒城内的黑市上，被称为雒纸的新纸张价格被炒得极，各地的商人豪都是都不眨的买下，毕竟这比起青州制造的纸张质量不知好上多少倍，就算卖上三倍的价钱依然卖得去，本不用担心销路。

旧是供不应求，由于是卖的是天亲注的书籍，那些商人豪都是识趣得很，没有一个人敢在密谍司的人前去提合作时开不合时宜的条件，都是想着办法和他们攀关系情，想靠上天。

雒城内，太傅府，看着几个来和自己商量要请天将造纸术用之于民的弟，陈蕃不言不语，他知这几个弟并没有私心，只是这事情天早就和自己以及胡广等人商量过，如今国家财政张，要从那些豪上钱，所以才不得已而为之，可是这话他又不能明说，只能隐晦地提及，好在他的几个弟也都是明理之人，很快便明白他的意思，都是恭敬地离开了。

刘宏明白以下的国情，书籍，纸张，茶叶要普及到普通人家本是痴人说梦，只有整个国家经济好转，百姓手里有了余钱，才能消费这些东西。现在是他从豪上用这些‘奢侈品’敛财的阶段，还不到将这些东西惠及普通人的时候。

刘宏在这场争论中始终没有发表任何公开的意见，只是通过各途径纵着这场争论，让它控制在理的思辨范围内，而不是回到原有的那以‘德’武来互相攻讦的‘清议’中去。刘宏从没有打算靠着一场争论就能改变传统，他只是建立一个良好的开始而已，至少当士人们开始集思考一些过去被他们忽略的问题时，曾经的谬误就有了被修正的可能。

建章内，司防和杨彪等人算着天让他们知的纸张和书籍买卖帐目，都是暗自咂，书籍，纸张，茶叶的收一年起码能让国库里多十多亿的现钱，可以用来修缮各地的利，同时投边境的建设，支持民迁徙。此时两人在天的时常输下，也打消了大规模经营的念，现在天下穷困，老百姓能吃饱饭都不到，这些东西大量生产也不过是让那些豪得了实惠，还不如一直维持价。

利用造纸和印刷一事，刘宏成功地在太学生和士人中造起了一个话题，那就是被儒家学说鄙薄为贱业的工匠技巧是不是真地如他们所认为那般。对于刘宏来说，这话题更值得当时的士人争论，至少这比他们没事讨论各地的祥瑞灾祸和谶纬学说要有意义得多。

尽天在这个话题中的态度隐晦，但是给人的觉是偏向反对儒家学说将百工和方技（医学，同样被儒家视作贱业。）当成贱业一方的，所以对于一些‘仰禄之士’来说，当然是毫无保留地选择站到了天支持的一方，于是一场争论从太学开始，最后波及各地，不过这争论不到被涉及的‘贱业者’们参与，从始至终，都是士人在思考这个问题。

直到半个月后，一诏令下来，才平息了这场争论，而这诏令的内容也很简单，无非是说造纸，印刷书籍成本大，国家不是不想用之于民，实在是无力为之，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天为了勉励各地士人，决定在各地官学向品学兼优的学生提供书籍和纸张。在这场‘清议’较量中取胜的文渊，在太学一步扩大了影响力，而刘宏离他控制舆论的目的也更近了一步。

等弟离开以后，陈蕃不由为天开始担心，这茶叶一事还好说，可是这书籍和纸张不同，很容易被人拿来文章攻讦天，不知天会如何应对。

就在陈蕃，胡广等人担心的时候，沉寂已久的‘清议’再次闹了起来，如他们所预料那样，果然有人借这事攻讦天，语言激烈，丝毫不比他们以前劝谏孝桓皇帝时，不过这一回倒不是只有一个声音，以年轻太学生为主的一批人倒是竭力为天辩护，双方争得是闹无比，可天却不闻不问，好像本没放在心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