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女应了一声,正要出去。
“慢着!派出人通知永福宫那边,明天一早,一定要让英王抢在所有人之前出现在圣上面前,圣上所有汤药,他都要亲自尝一遍。”耶律南仙吩咐完之后,又细想一阵。汉王不在京城,皇四子皇五子还小,不必计较。至于王轼,实在不足为虑。
尚同良八十几岁地年纪,走路都很成问题,这时候却不得不在沈拓的搀扶之下,疾步奔驰,明明望见圣上的寝宫就在前面,可跑了好大一阵,却越来越觉得遥不可及了。心头被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圣上,您可千万保重!
奔到宫门口,沈拓放开了他,小声说道:“相爷,您进去吧,我就在这守着。”
尚同良点了点头,步履蹒跚的踏入宫中,偌大的寝宫之中,空无一人,连原来负责侍奉皇帝的近侍们也统统消失了。
再往里走,就是皇帝高卧之地,尚同良一进去,赫然发现,河间郡王林冲已经先到一步,正坐在圣上榻前,默然神伤。连已经贵为“人瑞”的太师童贯,竟然也在现场!
“陛下!陛下!老臣…”尚同良如此高龄,早就见惯了世间百态,看透了生生死死,可这时候。仍旧不由身主地悲呼出声,人还未到,已经跪了下去。
“尚相来了。”林冲起身上前,搀扶着他。一同来到皇帝榻前,与太师童贯见了礼。
王钰仰面躺在龙榻之上,身上盖着两条锦被。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么样,尚同良的来了。他也没有睁开眼睛。
三十多年了,为什么这时候我眼前总浮现出三十多年前那个雷雨交加的晚上?父母姐姐在客厅看着电视,欢声阵阵,自己就在房间里,怎么也不敢出去。深夜,留下一封书信,偷偷溜出家门,跑上天台。被两名贼人推下楼去…
三十多年来,我从汴京城地一个泼皮小无赖,摇身一变,成为今天大燕帝国的开国皇帝。我把宋朝从积弱百年地困境中拖出来,一步一步成长为经济强国。军事强国,我打败了那么多的敌人。凡是跟我做对地,要么成为我的阶下囚,要么身首异处。放眼天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可这又怎么样?我还是个人,一个普通人,我还是要面对生老病死。
我到这个时代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燕帝国的伟大皇帝开始回忆着他地一生,不是想从那些彪炳千秋的丰功伟绩之中去寻找快感和骄傲,而是想弄明白,我到底干什么来了?世间到底有没有鬼神,如果没有,那自己穿越到宋代又怎么解释?如果有,那自己死了以后,能不能见到中国历史上历代的帝王将相们?
如果见到他们,自己是否可以毫无愧疚地告诉他们:作为后辈,我做得不比你们差,中国在我手里,再次中兴了。
缓缓睁开眼睛,从繁杂的思绪中解脱出来,王钰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要走了。”他没有说朕,而是说我,似乎在向这个时代所有的人告别。不
的亲人,还是他的大臣,甚至他地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