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了,我回来好几天了还没去瞧过她呢,她不知道要背地里埋怨我多少回了,我得赶快回去陪陪她,否则怀孕的女人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多尔衮的脸色终于缓了缓“那好,你现在就给我回去老老实实地呆着,好好地陪你的媳妇孩子,除了公事以外,就不要到处乱跑了——从明天开始起,就要筹备迁都大事了,可不能再这么没个正形的了。”
多铎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讽似的笑容,忽而一本正经起来,拂下马蹄袖,双膝跪地,给多尔衮叩了个头,用煞有介事的语气说道:“嗻!臣弟告退。”
然后不等多尔衮说话,就爬起来掸了掸膝盖上地尘土,大摇大摆地走了。
…
这一次昏迷,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恍恍惚惚间,也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真实发生地,我感觉身上不知道多少次地被尖利地器物刺入,好像是有人正在替我针灸。奇怪的是,虽然这种刺痛得感觉很明显,但是脑子里的意识却很模糊,即使我挣扎着,想要极力让自己醒来,却也仍然不受控制,眼皮仿佛被粘住了一般,怎么也无法睁开来。
黑暗中,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渐渐地,呼吸平稳了许多,身上也没有以前那么阵阵酸痛了。耳边,似乎有男人叹气地声音,接着,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温柔地试探着,又很快地收了回去。
平静了片刻,我忽然听到了一阵悦耳的笛声,渐渐地,这支悠扬宽阔的蒙古长调仿佛从那遥远的茫茫草原来到了我的身边,仿佛将我的灵魂带去观赏那蓝天白云,听一曲高歌,声传十里;夜风薄雾,马头琴哀婉低回,细草无言。
朦胧间,逐渐浮现在脑海中的溪水和河边瑟瑟的苇叶声犹如一曲歌谣,回应着两个灵魂之间神秘的感应,令两颗孤独的心得到了暂且的歇息和安宁…慢慢地,皑皑白雪,汉江之滨,元宵明月…诸多情景一一浮现,仿佛是在刻意地让我用心去聆听,去默默地品尝着初恋情人相会时的幸福。一切的一切,都那么虚幻缥缈,犹如海市蜃楼,美丽得如同梦幻,让人忍不住想要乘风归去。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许久,笛声终于歇止。我忽然想起,这曲子,不正是上次多铎吹给我听的那个[敖包相会]吗?看来,这不是做梦啊!我还没有死,仍然真真实实地活在这个世上,苦苦挣扎,芶延残喘。
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终于能缓缓地挪动手臂了。眼皮沉甸甸的,怎么也睁不开,只能胡乱伸手过去,试探着摸索。果不其然,我摸到了一只温暖而宽大的手。心中不觉一笑:多铎这家伙,还真的没忘记先前答应我的话,要在我临死前吹一曲[敖包相会给我听,送我最后一程。看来,这家伙平时没个正经,可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说话算话,挺认真的。
张了张嘴,终于能够发出声音来了,虽然低沉暗哑,不过聊胜于无。我闭着眼睛,带着浅浅的笑意,呼唤道:“十五叔,十五叔,是你吗?”
我感觉到那只手似乎微微颤了下,然而他却没有立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