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到了必须背水一战的时候了,我如何能因为这区区迷信而耽误了首要大事?至于我自身究竟安危与否,只有加倍小心和看老天眼色了。
第二天黄昏,我们一行人终于赶到了辽河边上。然而天公并不作美,此时阴雨连绵,天空上铅云密布,根本不见日头的踪影,与这一路来的晴朗天气截然相反。更糟糕的是,辽河本来就很是宽阔,估计是上游连日暴雨而导致河水暴涨,河床的宽度居然扩展了足足一倍,淹没了两岸原有的石滩和草木,周围连户人家都没有,我们只能毫无遮挡地站在雨幕里琢磨着如何尽管渡河。
原来架设在此处的数道浮桥此时已经不见踪影,肯定不知道被上游奔涌而下的洪水冲到哪里去了,狼狈不堪地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大雨初歇的时候。我们站在泥泞的岸边,远远地看到上游划过来了一艘小木船,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多铎先前派出去搜寻渡河船筏的侍卫们不知道从哪里抓到一名船夫,胁迫着他不得不划船来摆渡我们过河。
木船靠岸,几名侍卫上来禀报着:“回两位主子,奴才等已经搜寻了近十余里路程,只找到了这一艘渡船,所以连船夫一道抓过来了。”
我打量着眼前这个吓得瑟瑟发抖的中年船夫,用和善的语气问道:“你不必恐惧,我们不会抓你去当民夫的,只不过暂时没有办法渡河,所以只好麻烦你将我们摆渡过去,酬劳自然不会少的。”
船夫忙不迭地下跪叩头:“小人从命,小人从命,哪里敢要各位贵人的酬劳?”
多铎皱着眉头看了看那艘小船,不满意地说道:“我看这船每次最多也就搭载七八人,咱们这两百人若是全部渡河,还不得往返个二十多趟?怎么着也得两个时辰,等天黑了方才能全部抵达对岸,真是麻烦!”
然而他也十分清楚,这周围是一马平川,别说森林,就连一棵像样的树木都没有。不猜也知道,是四月份时多尔衮率领十四万大军出征,为了大规模地搭建浮桥,已经将这附近所有船只搜刮一空,树木也砍伐殆尽,所以这次根本无法就地取材,只好想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他接着向侍卫们问道:“那这附近可有村落人家?可以把他们的门板都拆下来用来渡河吧?”
“回主子的话,奴才等先行赶回来报信,其余人等正在附近的村落里搜集门板,不过距离此处仍有六七里路程,若要漂浮过来,恐怕还要等候一阵。”
多铎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啦,那就这样吧,在门板抵达之前咱们先摆渡过去一批,剩下的再乘门板过河,好歹也节省些时间!”接着扭头看了看我:“你看如何?”
我还有什么好的法子想出来?除非游泳过去,而毋庸置疑的,我们这一大批人中十个有九个是地地道道的旱鸭子,随便下水一个都是白给,充当河里虾兵蟹将的美食了。
于是我点头同意。虽然此时的辽河水面足足有二三十丈宽,好在河流倒也不甚湍急,所以大约小半个时辰的光景,小船已经往返了两趟,往对岸送去了十多人。多铎和我同样心里着急,再说也知道渡河时当然是船只比门板安全,所以也迫不及待地上了木船。
尽管船夫身上已经被侍卫们搜了个彻底,生怕他身怀任何利器行刺我们,然而安全工作仍然不能松懈,当我和多铎登上小船之时,仍然上来了四名侍卫,极端警惕地护卫在我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