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还不谢父亲。"

他说：''那你呕吐了，到有虫想从肚里来吗？"

哥哥伸长脖，艰难地说："我看也是。"

父亲。

我问父亲："要打仗了吗？"

这时，门喇嘛来报告："汪波土司诅咒了我们的罂粟。要在生长最旺盛时被大的冰雹所倒伏。"土司长吁了一气："好吧，他想跟我们作对，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他们都只看了我一，而没人把这句话记下来。在过去，刚有麦其土司时，就有专门的书记官记录土司言行。所以，到现在，我们还知麦其家前三代土司每天什么，吃什么，说什么。后来，了一个把不该记的事也记下来的家伙，叫四世麦其土司杀了。从此，麦其就没有了书记官，从此，我们就不知前辈们过些什么了。书记官这个可以世袭的职位是和行刑人一起有的。行刑人一家到今天都还在，书记官却没有了。有时，我的傻脑袋会想，要是我当土司，就要有个书记官。隔一段时间把记录来，看看自己说了什么，了什么，一定很有意思。有一次，我对索郎泽郎说："以后我叫你我的书记官。"这个才当时就大叫起来，说：''那我要跟尔依换，他当你的书记官，我当行刑人！"我想，要是真有一个书记官的话，这时，就会站在我背后，添添黑功石炭笔。记下了那个好听的名字：罂粟战争。

家说："不是虫，少爷说是鱼。"

我又说："就叫罂粟战争吧。"

土司太太说："喇嘛你就放胆说吧。"

喇如跌足叹息：''那就是了，就是了，要是把那些东西全吐来，你的病就没有了！"喇嘛毕竟是喇嘛，对什么事都有他的说法，"也好，"他说，"这件事不成的话，对付汪波就没有问题了。"

门喇嘛说：''我要看了和脑袋在一起有些什么东西才知。不知二少爷是不是把所有东西都带回来了。"

大家开始议事，我却坐在那里睡着了。

门喇嘛用他上等的白芸香熏去了房里的秽气，才离开去研究那些东西。哥哥也溜去了。土司问家是怎么发现的。家把过程讲得绘声绘。当中没有少说少爷起了多么重要的作用。土司听了，先望了我母亲一，才以一前所未有的光合着我。然后，他叹了气，我懂得那意思是说唉，终究还是个傻。他里说的却是："明年你再到北方巡游吧。那时我给你派更多的随从。"

我把松人给了我什么样的药，又被我扔掉的事告诉他。他当即就大叫起来："天哪！你把什么样的神药扔掉了，如今，谁还有功力能用风和光芒炼成药！"他说，"少爷呀，你一都没有吃就扔了吗？"

土司问："他们诅咒了我们什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门喇嘛开了。称他喇嘛是因为他愿意别人这样叫他。他其实是对咒术、占卜术都颇有造诣的神巫。他问我这些颅埋在地下时所朝的方向。我说，北方，也就是麦其土司的方向。他又问是不是埋在树下。我说是。他说是了，那边偷去了，还用最恶毒的咒术诅咒过麦其了。他对哥哥说："大少爷不要那样看我，我吃麦其家的饭，受麦其家的供养，就要把我知的都说来。"

小厮索郎泽郎走来，把手上的包袱打开。土司太大立即用绸巾捂住了鼻。塔娜不敢有这样的举动，恶臭在屋里四弥漫，我听见她作呕声音：呃，呃，呃，呃。大家慢慢走到腐烂的人跟前，哥哥想证明罂粟是有人临时去的，动手去扯那苗，结果把腐烂的人也提起来了。他抖抖苗。土司太太惊叫了一声。大家都看到那人裂开了。那个脑袋四分五裂，落在地上。每个人都看到，那株罂粟的，一直钻了耳朵里面的，须又从里伸来，一直伸脑浆里去了。父亲看着哥哥说："好像不是人栽去，而是它自己长起来的。"

我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我们当然把所有东西都带回来了。

醒来时，都快天亮了。有人给我盖了条毯。这时，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我对门喇嘛勾一勾手指。他过来了，笑着说："少爷的睛又看见了什么。"

我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