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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3/5)

开了小院。

高考恢复,我所在161中学分成快班和慢班,我学习优秀自然在快班,但是没人知道1979年我陷入了难以描述的恍惚。我受到的刺激难以形容,我心目中的老人恩师如日中天怎么又像一个地狱之人呢?我无法将两个人统一起来,吓坏了,上学下学躲着图书馆走,怕见到老人,不能想象老人的房间,想象老人的样子以及老人历史般的声音。

那时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外面的世界热火朝天,而老人的时间却是不动的,像钟表停在了时间深处。是的,老人一直是严肃的沉思的,但那是面对一部书一本名著的严肃,是在把上古史演义、东周列国志、希腊神话、安徒生、杜甫和哥德交给我手里的时候,那时老人声音清晰,深思熟虑,老人说从神话到哥德是人类的一个完整过程,其中一些人书是重要的驿站。许多年后我才知道老人的良苦用心,老人胸怀广大,在架构我的心灵坐标,那时我把老人奉若神明,我从未想过我们之间有什么异常,然而事实是无论我还是老人都不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在造访了老人之后我才感到一种似乎更为强大的我无法理解的东西,而老人是固执的。老人无法泯灭某个或某些历史时刻,比如1968年,女儿最后离去,沓无音信。老人的近万卷藏书以及书信手稿日记全部抄没,有的被付之一炬,有的充入图书馆。书老人一本也没索回,即使又成为馆长。事实上当年我与老人整理那些堆砌的图书,造册编号,有相当一部分是老人自己的书。那时老人已把希望寄托于我,而我还有另一双眼睛。

老人什么也没索回,甚至没申请落实房产政策。

只是守着老屋,让时间不动。老人称自己是九死之人,活着只是一种《神曲》,实际上是过逝之人,房间没必要改变,事实上是个故居。有一个人还活着的故居有什么不好吗?老人说“在我所谓的有生之年它会一直这样,会有价值,这是我惟一还能够做的,我不能留下什么了,只能留下这间房子,在这间房子里我难道不是文物?”老人笑,一种奇怪的笑,非常平静,苍老,不是历尽劫波兄弟在的苍老,而是像岩石一样的笑,未泯去任何东西。那时我已上了大学,虽然适应了老人的房间,但当每次都要像穿越某种时间隧道那样“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像另一种“桃花园记”不过通常这只是我开始的一种感觉,进入谈话之后很快我和老人都忘记了置身的房间,时间的错位并不能阻挡一个老人的当下生活。我为老人带来了大学的思潮、周末舞会、人们谈论什么,学生会竞选、各种文学社团、打印或油印刊物、我的态度——一个并不积极的参与者。而老人目光炯炯,时常打断我,盯住我,让我详细讲,批评我的游离与轻描淡写。那时老人已退居二线,没作了多长时间馆长,实际上老人68年就到了退休年龄。老人成为一个义务图书管理员,每天向少年人发放图书,在阅览室阅读报刊杂志,对世事并不陌生,常常或者击节,或者一针见血,有时因为激动而嘴角颤抖,老人牙残缺不全,后来又掉了一些,嘴巴颤抖起来显示着巨大的能量。但老人仍然是锋利的,就算牙不锋利眼睛也十分锋利,常常让我心惊,那时老人目光如炬,以致有时让我产生错觉好像房间的主人是我不是老人。老人看上去像一个守陵人,实际上并没生活在自己的房间里。有时我会注视一下墙上的字,意识到我所置身的空间,感到说不出的一种飘惚,甚至一种暗示,好像真的存在上帝的面孔,我不能说那是笑。但的确正如爱因斯说:上帝上微妙的,爱因斯因有自己的时间理论,但只是长与短的关系,并没发现某种并列的关系,如果老人是科学家或许会有新的阐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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