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慢没向老报到，甚至想走时也不打招呼了。

径直到了大殿后堆书的地方，一就看到了画册，这么多天好像一直给他留着，老也从未到过里。李慢听了听老的手杖声，放心了，拿起画册，这次没第一次那么震慑，不过真是妙，不但看线条，看，还看神，看神时心慢慢静下来，再看房，奂，依然激动，但已不再恐惧而是心愉悦。捧着画册真是不释手，世界上没有比女人更的了。为了小心起见，李慢把画册放在一册厚厚的植学下面，表面看不到，走时也好找。

神秘的快乐。盘算了所有可能的人，父亲母亲，哥哥，不行，会遭到禁止，肯定会，只可能是同学。李慢不怎么跟同学，这天实在忍不住了，试着跟同桌的女同学提到图书馆，女同学居然还一次图书馆没去过，而且现奇怪的表情。李慢吞吞吐吐，女同学不耐烦起来，嫌李慢说不楚，把李慢呛了回去。李慢不吱声了，但心里仍十分骄傲，想着大殿那么宏伟那么多书，自己开始大人的事情了，禁不住的激动，以致安静的李慢竟时时颤抖。他已不再是孩了，他是大人了，因为他在只有大人才的事情，大人同孩没什么可说的，说了他们也不懂，他不再需要他们，一也不需要，李慢想开了。如果老不是“恶”不是国民党多好，那样他会更骄傲，更理直气壮，可惜老名声不好，不是一般的不好，他又怎么能显摆同老的关系呢。这事不能说，谁都不能说，说了自己就是叛徒，王连举或甫志，李慢不敢想了。

差不多两个星期李慢没再去大殿，连图书馆也没去，没课时只是在家作业写字，抄课文，不停地抄，以致整篇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都默写下来。虽然默写下来，可脑仍然空空如野，了无痕迹，什么也没记住。李慢想得到那本画册，那是有可能的，这个念一产生就烈地占据了他的心。两个星期禁止去图书馆结果却产生了更大的冲动，这是李慢没想到的。

李慢开始活了，放了几本书后在一书架前看到了老人。老人也在往架上放书，非常缓慢，手杖放在一边。老人没看见自己，李慢故意把梯凳挪得很响，这样至少表明自己又来活了。但老人似乎还是没听见，本不往李慢这边看。李慢放好书，迟疑了一会，还是没主动到老人边，快要拐过书廊了回了一下，才发现老人看着

李慢又去了图书馆去了大殿，那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大殿门关着，李慢心里一颤，突然预到了什么事，倪老可能不在了！李慢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殿门跟前，这时他是多么渴望见到老人！轻轻推开门才舒了气，听到老人的手杖声李慢放心了，立刻忘掉老人想起了画册。想起画册又想起老人，又觉得老人是个障碍。没老人不行，有了老人也是麻烦，怎么过老这关呢？李慢渴望见到老人完全是因那本画册，李慢是势利的。

李慢开始了工作，因为刚才过度亢奋有无打彩。这个下午李慢早早离开了大殿，只是向老人简单告了下辞，几乎有冷淡。李慢不知为什么有怪罪老人，也许他不该来这里，也许老真是个险的坏。李慢觉得自己是个罪人，简直不敢抬看人。同时李慢又是亢奋的，总想着画册，想着画册中的女人，想奔跑，想大声呼喊，想到很远的地方一个人走上几天。

李慢通常去阅览室，这天吃过午饭，没去阅览室悄悄的径直去了后院大殿。殿门开着一扇，显然是老人留的门，李慢小心地轻轻关上殿门。看不见老人，大殿一如既往的昏暗，扑鼻的尘土气息亲切诱人。李慢没向老报到，直接去了上次堆书的地方，默默坐了一会，没上活。关门的吱扭声老人应该能听到。翻了一会书，大多看不懂，忽然看到一本画册，睛一亮，李慢拿起来，一翻不要，大吃一惊，鲜艳的女人，一丝不挂，李慢汗都下来了，赶快关上画册，扔掉了。十三岁的李慢平生第一次看到女人吓坏了，呆了半天，看看四周没人，又谛听了一会，偶尔能听到老的手杖声，在很远的另一端。李慢再次拿起《西洋绘画雕塑百图》，心几乎要来，看到了卧女浴女，血往上涌，浑饱满，破天荒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与女人有关系。这是大逆下，李慢慌了神，再次扔掉画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