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快被责任和压力逼疯了。他极少露面,即使在那些自愿参加实验的学生面前也很少出现。这些志愿者每天吃一片药,并向一位护士——嗯,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汇报十分钟情况,并因此获得十块钱的报酬。在诊所的地下室里,托尼-雷戈已建立起了制造药片所需的最小的实验室,在那里,他将两种粉末状的化合物进行合成。每天制造出十几片实验用的MegaMAO本非难事,但他已经接到了温切的命令说是要开始大批量生产。在头一个星期里,利用偷来的大量原料——这通常是黑帮人物为降低过大的开支而喜欢使用的一种方法——他和一个十几岁的助手制造出五百批量(每批量144片),共计72000片这种药。
和大多数大城市一样,纽约市政当局也试图控制公共服务行业,包括餐馆、酒吧、食品店,等等。执照和检查都是必要的。检查员来了又走,做做记录,如果没有收到贿赂,就开出违反条例的传票。对诊所来说,必要的检查就更多了。卫生部门也要插一手。卫生清洁只是其中的一个必要条件,可最初几周内,本杰明-J。埃勒医生每天都要接待这些来访,说是什么检查和常规清查。可是,必不可少的执照总算发下来了,并且上了框,跟邮购来的一样,却再也没有人来检查,来查看基本的开业契据和文件,也没有人来检查账册、病人名单、实验计划或是诊所的开业目的。好像是某个神灵在里奇医疗中心第201上空裹了一件隐形大氅一样。那些充当实验对象的愚蠢的学生急欲挣钱,似乎十分清楚该到哪儿去汇报情况,心烦意乱的贫民窟女人也是如此,但这些都不能使政府官员感兴趣。
大部分时间躲在达尔梅恩的巴茨开始出现了幻觉,好像这一切都不曾发生,怀揣五块钱潮水般涌过来的女人,以及面带笑容的学生,都不惜一切地分期付款购买这种MegaMAO,按规定线路巡逻的警察经过时像邻居一样朝他们点头致意,巡逻警车为他们在这一街区路边留出足够大的泊车位。这到底是第117街和百老汇的交汇处还是月球的另一端?
每天晚上,在现实世界的某个地方,温切会打电话来询问结果。每次开始他总要向巴茨描述他所在的地方的性生活,因为他知道这对巴茨无异于一种残酷的折磨。“你还记得格罗塔尼亚吗,巴茨?就是那些名人相互攻讦的地方?昨晚我遇到一个寡妇和她的女儿,长得活像一对姐妹,四个世界上最大最漂亮的奶子。她们要我光着脚从她们的奶子上走过。我说,你瞧——”
“别再说了,温切。我争取到一百个自愿服用MegaMAO和一百个自愿服用阿斯匹林胶囊的人。谁也不知道谁会服下什么,连我也不知道。这种双盲实验的秘密锁在我的保险箱中。我要到一个月后才会正式打开。可昨晚我偷偷瞥了一眼。”
“怎么样?”
“回去找你的寡妇和她的女儿吧,温切。晚安。”
“等等,喂喂!你偷看了一眼都发现了什么?”
“这东西对各种年龄、对男人或女人、黑人、白人、亚洲人都适用。但就我们目前所用的剂量,会让人上瘾的。”
“噢,妙哇。”
“我想用一半的剂量再做第二个实验。”
“不是一半,是加倍,”温切命令道。“两倍的剂量。看看它怎么让人上瘾。”
“你不能这么做,这是不道德的。”
听筒里传出一阵发自由衷喜悦的哈哈大笑。“别逗了,宝贝儿。你知道我们所拥有的是怎样的一座金山吗?告诉我,如果剂量加倍,得多花多少钱?”
“几乎不需多花一文。可我不能,因为我知道它能让人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