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28］

邓一群那几天有空就往南方大学跑。

他想找到他的那两个读研究生的同学，但却哪也找不到，寝室、教室、食堂都没有，就像失踪了一样。那天下午他下班后，经过广州路时，特地骑着车子，又在南方大学的校园里转悠了一会。过去，他喜huan经常骑车来到校园里看那些学生，有些女生年轻而漂亮。机会好的话，他会和她们搭讪。那些女生对他这样一个从学校毕业不算太久而单位又好的人当然很羡慕，如果他愿意，她们会同意和他一起去看电影或是tiao舞，要不就是坐到茶馆里喝茶。她们都是些外地人，当然希望能在这个省会城市留下来。但邓一群当然不会考虑找一个家在外地的毕业生，除非她已经可以分pei在陵州了。偶尔，他还会到食堂里吃一顿，gan受一下当年zuo学生的滋味，然后回宿舍睡觉或是一个人独自去看一场电影。在南苑区，他看到很多学生来来往往，一些学生手里提着水瓶或是端着饭碗，叮叮当当地往食堂走。cao2场上，有一些学生穿着背心还在打篮球。靠近留学生楼那边，则围了一群人，不知在干什么。邓一群来到研究生楼的403室，敲了一会门，里面还是没有动静，看来那个叫刘真的同学还是不在。他就下了楼，决定往回走。天se很不好，看样子要下雨了。

那天，他到了上海路，发现路上水xie不通，原来前面发生了jiao通事故。邓一群下了车，推着单车走，却听到有人喊他。他看见葛素芹也在拥挤的人群里，向他挥着手。

葛素芹对他说，她这天休息，没有事，上街玩玩。葛素芹还是上次见到的那个样子，但shenti胖了不少——当然这是由于在饭店里工作的缘故啊，油水和营养太好了。邓一群看到她穿了一件单衣，xiong前的ru房在衣服里面显得鼓鼓的。邓一群很高兴看到她，说：“到我那里去坐坐吧。”她听了显得有些犹豫，因为她不知dao自己这样zuo是否合适。在这之前，她已经去过两次了，现在还要再去吗？在她最初的gan觉里，她和他不是一类人，他是一个机关干bu，而她只是来自乡下的打工妹，但另一方面，比较而言，如果他可以算作是一个朋友的话，他却又是她在这个城市里认识的唯一的男青年。她不喜huan饭店里那两个青年男厨。邓一群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对她来说，邓一群的生活是个谜。她想知dao像他这样的人在城市里过的又是怎样的一zhong生活。最要命的是她发现，和他jiao往了这一段时间后，她内心里有点喜huan和他在一起了，听他说事情，谈dao理。他对她产生了一zhongxi引力。

他们在路边的小吃店吃了饭。邓一群请她吃了炒面。然后邓一群骑车带着她。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街上亮起了灯。雨倒也没有下。风chui在shen上暖暖的。她在他的后座上，jinjin地抓着他的衣服。

夜的城市，在邓一群当时的心里是那样地好。

那天晚上同室的小倪不在，在他们共用的桌子上，小倪留了一张条子，上面写着：我临时chu差，你把厨房里的那两只菠萝chu1理掉。邓一群看了，笑了一下。他知dao，小倪本是买了招待女朋友的。小倪和他的女朋友，现在已经是生米zuo成熟饭了。有一天晚上，邓一群从单位加了晚班回来，开了半天门，小倪才从里面打开。他从里面反锁了。邓一群看到那个在省级机关医务室的年轻漂亮的女医生，脸上有些羞红，衣服好像也并不整齐。为了他们方便，后来邓一群经常很晚才回宿舍，他要不去逛街，要不就是呆在办公室里玩电脑游戏，或者偷偷地看一些光碟（单位里的人当然都以为他是在加班）。小倪对邓一群这点相当gan激。

葛素芹第一次来的时候，对他的这个房间很gan兴趣，问他是几个人睡。当得知只有两个人，她在内心里很是羡慕。她住在那家打工的饭店里，四个人才住了不到十个平方，完全没有个人的隐私和空间。邓一群心里想：她也太天真了，或者说有点傻，她怎么能同他相比呢？虽然他们都是单shen在这个城市里，但邓一群在这个城市里却是扎gen的，一个省级机关的国家干bu，是这个城市的主人，而葛素芹却不是，她只是一个外来打工妹。她是一棵浮萍，没有方向gan，也没有归依。她当然有理由羡慕他。他大学毕业，分pei在这个城市，国家干bu，省级机关。当年，她在虞秘书长家zuo保姆的时候，还可以用平常的yan光看他，而现在，他却可以用怜悯的态度对待她。

第二次她是和她的朋友贡芳一起来的。也就是那次，邓一群发现贡芳并不好接近。本来他内心里还希望和贡芳生发一点小小的男女友谊呢。邓一群第一次在红楼电影院门前那次看到葛素芹和贡芳，对贡芳产生了好gan。他知dao，自己的这zhong好gan完全是建立在单纯的情yu基础上的，一zhong简单的男女相xi原理。贡芳shen上有一zhong特别的年轻姑娘的味dao和魅力。她的那zhong味dao完全是与葛素芹不同的，也是与别的女xing不同的。那zhong味dao怪怪的，他也说不明白。他一度对贡芳的牙齿到了着迷的程度。贡芳比葛素芹还小三岁，她一笑起来，声音生脆，非常地快乐而且有相当的gan染力。从某zhong程度上说，她的嘴chun有点厚，但邓一群偏偏就觉得她的嘴chunxinggan得很，他不知dao当自己的嘴chun和那样迷人的嘴chun粘在一起是怎么样一zhong狂热而mei妙的gan觉，那zhong享受一定是不可多得的ti验。她的嘴chun很红，红而shirun。书上说嘴chun是女人的第二xingqi官，他相信。她漂亮的嘴chun引发他内心的一zhong冲动，xing的冲动。她还有一副好牙齿。整齐而洁白。她的牙齿真漂亮啊！

邓一群认为贡芳的牙齿是他所见过的女人里牙齿最漂亮的一位，那zhong漂亮ju有无可比拟xing。她的牙齿排列得非常整齐，一颗颗就像珍珠，像贝雕。它们jin密地镶在粉se的牙龈里。她笑起来就是一副典型的红口白牙，非常醒目，看起来那样的清洁。她的口腔当然一定是清新的，就像山谷里chui过的风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