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hu抱负

庆长六年三月二十七，丰臣秀赖封权大纳言。次日，秀忠亦封权大纳言。四月初十，德川秀忠踏上了回江hu的归途。当日从江hu来大坂时，他带着全副武装的大队人ma，沿中山dao翻山越岭，历尽艰辛。如今回江hu，却是另一番情形。

此前，德川家康让天野康景留守大坂城西苑，自己于三月二十三搬进了伏见城。次日，秀忠jin随其后到了伏见。在那里，家康第一次向儿子吐lou了真心。

“从今日起，你就是江hu大纳言了。大纳言大人，你来看看这个。”家康指着书中的一页，对秀忠dao，表情让人难以琢磨。

秀忠心中纳闷：莫非近来又有什么地方zuo得不对，惹父亲生气了？他拿起书，dao：“是《太平记》。”

家康不置可否，继续dao：“把翻开的那一页，大声念一遍！”

“大声？”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领略这篇文章的shen意。”

秀忠偷偷看了家康一yan，读了起来：“…臣每日于和光诵经念佛，祷告上天。自因逆缘困于佛门以来，去日已久矣。唯愿在此万里征程之末，佛yan大开，赐臣消灭朝敌之力…若有生之年不能遂愿，但祈百年之后，子孙当中有起大军者，得雪祖宗之耻。二者之中若得达成一件，臣家子孙万代愿化为本社檀度，保神明光辉。”读毕，秀忠抬首看着父亲。

“你可知这是何人的祈文？”

“此乃新团左中将义贞，因去北国参拜本gong而遭围困之时，对着日吉的大gong神的祷告。”

但家康似并不满意这个答复。他jinjin盯着秀忠，良久，方dao：“shen为大纳言，仅有这些ti会？”

“那…这是…”

“这是我们的先祖新田左中将的祷告，不错，但同时也是为父的祷告！你ti会到了吗？”

秀忠不知所措。自家乃是新田源氏后裔，这个他曾听说过。可家康要说的似不仅仅是这些…秀忠忍受着父亲锐利的目光，缄口无语。他清楚地知dao，父亲绝非几句轻薄之辞便可轻易搪sai之人。

半晌，家康叹dao：“为父移居伏见，与此不无关系。当然，与少君和阿千的婚约也有关。还有，我想将阿千的妹妹许pei给前田家。”

秀忠屏住呼xi，摆正姿势，不敢轻言。他gan到有些意外，没想到父亲连婴儿的婚事都已在考虑，难dao是怕什么？

“我会尽全力赌上一把！”家康语气斩钉截铁“赌上shen家xing命。我自己这条命自不必说，还有你，其他孩子，孙子，孙子的孙子…”

“都是为了缔造太平盛世？”

“正是。我们的远祖左中将去越前参拜本gong时的决心——即使有生之年不能如愿，子孙之中也必有起兵者，雪祖上之耻。为父便是这雪祖上之耻的子孙。我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是家康不可动摇的决心，其语气和气魄丝毫不容秀忠违背。

“这是我在大坂城西苑静观天下大势之后，得chu的决断。所谓太平盛世常是无gen之草，每当风暴来临，就会随风飘摇。”

“父亲大人所言极是。”

“如何在这风暴中稳住gen基？遗憾的是，左中将壮志未酬shen先死，尔后的足利幕府尚未坐稳江山，便因内讧起了应仁之luan，从此进入惨不忍睹的luan世。大纳言啊，luan世的风暴吞噬了你曾祖和祖父，他们故去时都只有二十四五岁啊。为父历尽艰辛，方活到现在。”

秀忠恐已十数年未听到父亲用这zhong沉痛的语气说话了。此时，平常总是面无表情的父亲，双颊清晰地louchu血se。

“为父前半生有过几次奇遇：大败之后仍能生还；被置于死地，却柳暗hua明寻得活路…这些都是天意，是为了让为父担负起重任。”

秀忠生ying地点着tou，仍然不知父亲想要说什么。若说是因自己即将赴江hu，须训诫一番，父亲这激扬的情绪也不同于平日。父亲到底是chu于什么心思，才会说起这般言语？

正当秀忠纳闷不解时，家康说了一句chu人意料的话。

“大纳言，我不zuo公卿。我yu请封征夷大将军，秉赖朝公遗志，以武家shen份治理天下，构筑太平盛世的gen基。”

这是秀忠第一次听到家康吐lou心声。父亲必是最近才下的决断。在此之前，父亲受已故太阁所托，一直以丰臣氏为重。现今看来，不能不说父亲的想法发生了ju大变化。

丰臣秀吉生于平民之家，其血统和源平两氏均无干系，因此他便在官位上大zuo文章，请封关白，步入公卿之列，凭借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