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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3/6)

!”理查嘶喊着。这年轻人一阵痉挛,吼叫道:“你一定爱跳舞!”谷仓打起摆了“那些巴黎人”也跟着打,手舞足蹈、乳晃臀摇,张口露齿。斜目转睛。拳头朝空乱挥,首饰失去控制,钮扣也因紧绷而松脱。高雅的仪表被抛到脑后,每个人都只顾得翻腾、抽搐,身体愈摇愈低。

大多数人并不在乎有没有舞,他们与自己的影子跳舞。纵然在狂舞忘形之际,他们也注意着自己反映在镜子中的身影。香水味和人们的体味混杂在空气中,整个谷仓同一脉动,狂热如沸腾。穿越人潮,不免要被横伸的手臂撞着,或被打转的项练抽中。

这些人,就是刚才端庄持重的女士先生吗?先前对“野蛮”与“原始”那么不屑一顾的他们,竟然蜕变成吃多了安非他命的青少年,而且颇能乐在其中。我们躲闪开去,留下狂欢的他们。明天早晨,我们还得早起呢,我们要去看山羊赛跑。

山羊运动会

一周前,我们在烟草店的窗子上首次看到“山羊赛跑”的海报,是穿越奔牛村各个街道的大赛。起跑点是凯撒咖啡馆门口,参赛的10匹羊选手和骑师们,名列海报。奖品很多,可以下赌注。此外,据海报上说,主办单位特聘大乐队到场加油。这显然是一场运动盛会——奔牛村锦标赛。我们早早抵达会场,占个好位置。

九点钟,天气已热得戴不住手表。凯撒咖啡馆的阳台客满,大家边吃早餐边喝冰啤酒。靠台阶的墙边,一个壮实妇人占据了一张桌子,头上有遮阳蓬遮护。她目光如电,射向我们,翻弄着一本票簿,晃荡着一只钱筒。她是这场“跑羊”的正式主办人,不过咖啡馆后面另有个男子,接受“场外下注”她邀我们试试手气。“下注前先看清楚,”她说:“选手就在楼下。”

我们早知它们就在附近;它们的身体和排泄物的气味清晰可闻,在阳光烤炙下十分浓郁。我们把头伸出栏杆往下看,它们也以愤怒的灰色眼睛回望,嘴里缓缓嚼着赛前餐点,下巴上缀着稀疏的胡子。头戴蓝白相间的赛马帽,它们看起来就像威严的中国清代官吏。它们穿的赛跑背心上印有号码,与海报上的名单相符。对照之下,我们叫得出它们的名字了,可是要下赌注,这是不够的。我们需要一点内幕消息或其他资讯,帮助我们判断谁的速度快、谁的耐力足。我们向隔邻一位也在伸头往下看的老者请教,相信他们和所有法国人一样,是此道专家。

最佳选手

“要看它们的粪,”他说:“赛前大便最多的,通常跑得快。肚子里排空了,自然比装了一肚子东西的羊跑得快。这是逻辑。”我们观察了几分钟,认为6号“米田共”产量最丰。“好啦,”我们的指导员说:“现在要看骑师,找一个身体强壮的。”

骑师差不多都在这咖啡馆里养精.蓄锐。他们也穿着有号码的背心,戴着马帽。我们找出六号骑师,一个筋肉结实,看起来很有夺标希望的男子,正猛灌啤酒,蓄势待发。他和那刚刚排空肚子的“多多谢”恰是一对胜利的组合。我们准备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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