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轻松、幽默,我记得,好像写到老子在上面讲《道德经》,听的人却在下面打盹儿,一句也听不懂!“
“老子的‘道’是很难懂的,人家以为他要讲自己的恋爱故事才去听的,结果大失所望,坐在那儿受罪!”楚雁潮笑着说,他想借鲁迅的幽默缓解一下新月的烦闷“讲完了课,还让他编讲义,辛辛苦苦写了两串木札,才给他五个饽饽的稿费!…”
新月忍不住笑起来。
“…还不如孔子大方,见老子一次就送他一只雁鹅!”楚雁潮接着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新月“哎,你想吃点儿什么?下次探视我给你带来!”
那两位打扑克的病友羡慕地往这边看了看,她们听不明白这位来访者到底和新月是什么关系,只是觉得在这样的阴雨天气,能受到这样关切、体贴的探视实在太幸运了,强似打扑克百倍,况且还保证以后的每个探视日都来…
“不,哥哥经常给我送吃的,是姑妈做的,您什么都不要给我买,”新月说“您只要把稿子带来就行了,这是最重要的。我虽然帮不上您什么忙,但是每次谈一谈翻译,就觉得在这里的生活也是充实的,没有虚度光阴…”
“好,这太好了!”楚雁潮感到,在新月柔弱的身体内,一颗热爱着事业的心在顽强地跳动,跳得那么有力!
这天下午,他们谈了很久。卢大夫来查房,护士来送药,都没忍心赶楚雁潮走,似乎楚雁潮的到来,比她们的药物治疗对新月更起作用。给新月吃完了药,她们倒悄悄地退走了。
直到掌灯时分,窗外的雨还没有停,楚雁潮也没有告辞的意思。
“楚老师,您该回去了,”新月看了看黯淡的窗户,不安地说“路很远呢,天又不好…”楚雁潮只好站起身来,拿起靠在墙边的雨伞,叮嘱说:“记住,心要静,神要安,等着我,下次再见面!”
“嗯。”新月真诚地答应着,目送着他离去。
楚雁潮出了病房,撑开雨伞向前走去,夜色湮没了那风雨飘摇的一茎残荷…
楚雁潮此时哪能想到,在北大男生宿舍里召开的那个班会到现在还没有散。郑晓京根本没有听从他的建议,仍然发动了一场急风暴雨式的思想交锋,把唐俊生和谢秋思斗得一塌糊涂!
快半夜了,雨还在下,院子里汪洋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