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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月晦1(2/7)

“哦,郑晓京同学!”楚雁从书桌旁站起来。

笑声即刻散布在杉树林中,随著有一群磷火似的光闪动,倏忽临近,听到哨响的饿狼的息。第一撕尽了眉间尺的青衣,第二便都不见了,血痕也顷刻添尽,只微微听得咀嚼骨的声音。



“最近我和班上的大多数同学都个别谈了话,看来大家通过形势教育,基本上都能对国家暂时的经济困难有正确的认识。”郑晓京坐在椅上,一板一地说“特别是那些享受国家助学金的工农弟,谁也不去买自由市场上的东西。这些看起来是小事儿,也是个情问题、立场问题。看我们在困难的考验面前,能不能和党同心同德,能不能‘以革命的名义想想过去’!”

我去报仇的呢?你认识我的父亲么?”

“请!”他回答着,仍然在思索。

“楚老师,您在备课?”郑晓京看了一桌上的英文稿纸,匆匆一瞥,并不知写的是什么,也没有为打断老师的工作而表歉意,就只说明她的来意“我想跟您谈谈班上的情况…”

“我一向认识你的父亲,也如一向认识你一样。但我要报仇,却并不为此。聪明的孩,告诉你罢。你还不知么,我怎么地善于报仇。你的就是我的;他也就是我。我的魂灵上是有这么多的,人我所加的伤,我已经憎恶了我自己!”

“笃,笃,笃…”有人敲门。

昨夜就是在这里停住的,接下来他要译的是:

郑晓京一向苍白的脸上由于激动而有些涨红了,那双不大的睛闪烁着大义凛然的光彩。她虔诚地相信,在革命需要饿肚的时候,饿肚当然是革命的,是光荣的,正如一切宗教信徒都定地相信的那样:如果能够忍受超乎常人所忍受的艰难困苦,距离自己所追求的终极目标就更了一步。

来人是郑晓京,穿着那男式军装,走来的时候刷刷地响,雷厉风行,手里握着一卷文件似的东西,那神态使人联想起电影里的女电报员“报告首长”时的劲儿,不知是她骨里继承了父母的遗传基因,还是有意要模仿。郑晓京喜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战士”模样,这,大家也都习惯了。其实,楚雁,她的父母也并不是扛枪打仗的,父亲是队的政治,母亲是文工团的导演。

他竟是这样一个只有鲁迅才写得的“父亲”!

“噢,好的,好的,”楚雁收起了稿纸,装屉里。他没有准备让郑晓京像韩新月那样翻看他的译文,甚至本不打算让她知他在业余时间所的事情,在他的译著正式版之前,没有必要让更多的人来关心这件事,因为在一些人中,似乎写作和“成名成家”有一必然的联系。“哦,请坐吧!”他又让了那把仅有的椅,自己坐在床上,极力把思想从“磷火似的光”和“信、达、雅”中拉回来,专心致志地听取郑晓京的工作汇报。

楚雁大大吃了一惊!在此之前,他从没有听到任何人敢于对苏联领导人说任何不恭之辞。在中国人心目中,赫鲁晓夫和列宁、斯大林一样神圣,这本来是顺理成章、勿庸置疑的,怎么突然有了“原则分歧”?他无法掩饰自己的惊异,茫然地望着这位年轻的“布尔什维克”郑晓京是学生当中为数极少的党员之一,她说的这话恐怕不是个人的创造,也许党里面传达了什么新的

楚雁肃然摊开稿纸,英文译稿刚刚写到眉间尺的颅坠落在地面的青苔上,他把手里的剑给黑人“他一手接剑,一手发,提起眉间尺的来,对着那的死掉的嘴,接吻两次,并且冷冷地尖利地笑…”

“形势很严峻啊!”她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那神情确有几分大政治家的味“我们所面临的不仅仅是自然灾害,更重要的是和赫鲁晓夫同志的原则分歧…”

这一段是全篇文字的华,楚雁早在第一次读《铸剑》时,便惊骇地看见了那“一群磷火似的光”以后便再也难忘了。把这段文字转换成英文并不难,但是要传神地再现鲁迅的风骨、鲁迅的文采,却也非易事。中国翻译界的老前辈、北京大学的第一任校长严复说过:“译事三难:信、达、雅。”即文辞准确、通顺、优;赵景则主张“宁错而务顺”;鲁迅和赵景针锋相对,提“宁信而不顺”…这已是几十年来争论不休的问题,可见翻译之难!如今面对的是鲁迅的作品,要达到“宁信而不顺”就很不容易了,何况“信、达、雅”!楚雁手里拿起的笔又放下了,他要费一番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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