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节

我遇见玛拉大约是在瓦莱丝佳自杀前一周。那事件之前一两个星期是一场真正的恶梦。有一系列的突然死亡与同女人的奇怪遭遇。首先是保林娜-雅诺夫斯基，一个十六七岁的犹太小女孩，没有家，也没有亲戚朋友。她到办公室来找工作。已接近下班时间，我不忍心冷冰冰地拒绝她。因为某zhong理由，我心血来chao地想带她回家吃饭，如果可能的话，设法说服老婆让她住上一阵。她xi引我的地方是她对ba尔扎克的热情。回家路上她一直在同我谈论《幻灭》。电车挤得满满的，我们被jinjin地挤在一起，以致于我们谈论什么都没有区别了，因为我们两人都只想着一件事。我老婆见到我带着一个漂亮小妞站在门口，当然呆若木ji。她以她那zhong冷冰冰的方式表现chu礼貌和殷勤，但是我立即看chu来，请求她把女孩留下来是没有用的。大概她能zuo的一切也就是坐着陪我们吃完饭。我们一吃完，她说了声“请原谅”就看电影去了。女孩开始哭泣。我们仍然坐在桌子旁，盘子堆在我们面前。我走到她跟前，双臂搂住她。我真为她gan到抱歉，不知对她如何是好。突然她双手搂住我的脖子，热烈地吻我。我们长时间站在那里，互相拥抱着，然后我对自己说不行，这是一zhong犯罪，而且，也许老婆gen本就没有去看电影，也许她任何时候都会悄悄溜进来。我让那女孩振作起来，并说我们还是乘电车到什么地方去吧。我看到我孩子的存钱罐在bi炉架上，就把它拿到卫生间，悄悄把钱全掏chu来。里面只有七角五分。我们坐上电车，来到海滨。最后我们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一起躺在沙滩上。她歇斯底里般激情奔放，除了zuo那zhong事以外没有什么事好zuo。我想她事后会责备我，但是她没有。我们在那里躺了一会儿，她又开始谈论ba尔扎克。似乎她有抱负自己也当个作家。我问她打算干什么。她说她一点儿也不知dao。

当我们起shen离开时，她请求我把她送到公路上，说她想去克利夫兰或去某个地方。当我离开她，让她站在一个加油站前时，已过了午夜时分。她的钱包里大约有三角五分钱。当我chu发往家走时，我开始诅咒我老婆，骂她是个卑鄙的婊子养的。我但愿我留在公路上无chu1可去的那个人是她。我知dao，我回到家后，她连那个女孩的名字都不会提一下的。

我回到家，她没有睡，正等着我。我以为她又要大闹一场但是没有，她等我是因为有奥洛克的重要口信，要我一回家就给他打电话，但是，我决定不打电话。我决定脱衣服睡觉。正当我舒舒服服躺下时，电话铃响了。是奥洛克。办公室有我一份电报——他想要知dao，他是否该拆开念给我听。我说当然。电报的署名是莫妮卡。是从布法罗打来的。说她将在早晨带着她母亲的遗ti到达中心车站。我谢过他，回到床上。老婆没问任何问题。我躺在那里苦苦思索该怎么办。如果我去车站接她，就意味着一切都要重新来一遍。我刚谢过我的星宿保佑我摆脱了莫妮卡，而现在她又要带着她母亲的遗ti回来。yan泪与和解。不，我一定也不喜huan这个前景。假如我不lou面呢？那会怎么样？周围总会有人来照料一ju尸ti。尤其是如果失去亲人的人是一位迷人的金发女郎，蓝yan睛里闪着火hua。我很想知dao，她是否会回去zuo她在餐馆的工作。要是她不懂希腊文和拉丁文，我就不会同她缠到一块儿去了，但是我的好奇心占了我的上风。而那时候她又那么一贫如洗，这也打动了我。要是她的手不发chu油腻腻的味dao，事情也许不会这么糟糕。那是mei中不足之chu1——那双油腻腻的手。我记得我遇见她的第一个晚上，我们在公园里散步。她看上去令人陶醉，一副聪明伶俐的样子。这正是妇女开始穿短裙的时候，而她穿短裙更显优mei。我常常一晚上又一晚上地去餐馆，就是为了看她走来走去，看她弯腰上菜或俯shen拾起一把叉子。漂亮的大tui和迷人的yan睛加上一行关于荷ma的奇妙的诗句，猪rou酸菜加上一首萨福的诗文、拉丁文变位、品达的颂歌，饭后甜食加上，也许，《鲁拜集》或《西纳拉》，但是油腻腻的手和市场对面寄宿公寓里那张邋遏的床——哟！我受不了。我越躲开她，她就变得越缠绵。写十页的情书，再加上《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脚注，然后突然安静了，我由衷地暗自庆幸。不，我早晨不能去中心车站。我翻个shen，沉睡过去。早晨我会让老婆给办公室打电话，说我病了。一个星期来我还没有生过bo-它正在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