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张仲平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三个人在船舫上吃水煮活鱼的时候，平平静静的，唐雯gen本就没有提起那方面的话题。

用来zuo餐馆的船其实是那zhong水泥趸船，停泊在离岸边十几二十米的江里，往来的客人要通过小划子摆渡才能上下。这对于经常chu入装修豪华的宾馆餐厅的城市吃客来说，反而有了一点野渡无人舟自横的野趣。香水河边船舫餐厅最大的弊病是给排水，经常有市民在各zhong媒ti上提chu尖锐的批评。因此这zhong餐厅也就跟政府的有关bu门打起了游击战，总是开开停停的。

gu市一昧下跌，唐雯已经亏了不少钱。听说胡海洋是zuo证券的，忍不住就向他讨教。唐雯表现正常，让张仲平觉得昨天晚上的事基本上已经过去了。唐雯对胡海洋说：“你们zuo庄的时候很潇洒吧，gan觉是不是有点像mao主席指挥三大战役？”胡海洋说：“希望mao主席和财神爷一起保佑我们是真的，潇洒就谈不上了。所谓潇洒是外人想像chu来的。正好相反，像我们这zhong层次的机构，一着不慎，就有可能死得很难看。那zhonggan觉，真的就像是在针尖上tiao舞。”张仲平说：“证券市场越来越规范，这使得坐庄越来越难，因为你不是搞慈善事业，要想盈利，就得打法律的ca边球。”胡海洋说：“张总说得对，不过，法律法规也是一把双刃剑，所谓一guan就死，一放就luan。反正中国的事儿就一个理，不能不chu格，如果不超常规，你gen本就没有机会赚钱。又不能太chu格，否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就有可能被枪打chutou鸟。”张仲平说：“gu海真的是战场，表现得比其他的市场更惨烈，因为在这个战场上基本上是敌我不分的，大家都变成了经济动wu，只以逐利为目的，而且还往往免不了打luan仗。”

胡海洋说：“二级市场炒gu票本来就是赚差价，低进高chu。但一个公开的市场摆在那儿，哪里有那么多的差价让你赚？这就得造市。其他的不谈，就谈谈juticao2作的环节吧。中国gu市初期那几年zuo一只gu票，三、五千万就够了，现在整个盘子大了，一般的中小盘gu，都要四、五个亿到十来亿，一家肯定不行，得找盟友。可是，盟友那么好找吗？商场有一句话，说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盟友。zuo生意太难了。为什么？一是因为每个人太聪明了；一是因为谁讲诚信谁吃亏。这在gu市中表现得尤其明显。比如说，什么时候入市，大家的意见还好统一，什么时候chu来，就比较难办了。靠什么？靠诚信？如果真的都讲诚信，大家an既定方针办，还好，起码可以赚散hu和别的团队的钱。可是，只要一家存在着不讲诚信的可能xing，最终的结果就是争着不讲诚信。有一zhong扑克牌游戏，叫跑得快。机构大hu的老板人人爱打。你不跑得快怎么办？学雷锋呀？给别人抬轿子呀？你给人抬轿子，别人当然求之不得，他会毫不犹豫地踩着你的尸ti前进，完了还要跟你说两个字，别以为这两个字是谢谢，不是，这两个字是——傻B。瞧，gu市就是这样，赚了你的钱还要在智商方面蔑视你。这是一难吧。还有一难，就是内bu的cao2作问题，炒一只gu票买进卖chu的，需要几十上百个cao2盘手，还不能集中在一个地方，一是现在查得严，另外就是现在的散hu也jing1了，随时能够掌握大hu调兵遣将的动向。在gu市低迷的时候尤其是这样，你要炒某一只gu票，反而会成为别人chu逃的良机。最可怕的是老鼠仓，cao2盘手每个人都有复杂的社会关系，得到买进的指令时，先就暗地里把个人的仓给建了，得到卖chu的指令时，率先抛chu的也是个人的筹码。买进买chu的通dao有限，船小好调tou，船大了就不好办了。”唐雯说：“像这zhong情况岂不是对公司不忠？而且，那些老鼠仓不是稳赚吗？”胡海洋说：“这肯定是不忠，却不一定稳赚。为什么呢？因为一个cao2盘手只是局bu的一个点，是网中的一个结，他得到的指令尽guan是真实的、必须执行的，但却可能是总bu为了迷惑市场施放的烟幕，可能跟总bu的gen本意图正好相反，而且这zhong担任打掩护的任务的cao2盘手角se是不确定的，经常不停转换。你要跟盘跟风，什么时候被tao住被吃掉，还真没有一个准。更何况老板明知有老鼠仓，有时候还故意放一点假消息？所以老鼠仓其实也不好zuo。”张仲平说：“胡总说的是民营资本的机构大hu和底下老鼠仓的关系吧，如果这个机构大hu是国有资产呢？情况还是不一样的吧？”胡海洋笑笑说：“那喂chu来的老鼠就不是一般的老鼠了。司ma迁在《史记》中就谈到过，国家粮仓里的老鼠与厕所里的老鼠可是两码事呀，哈哈哈哈。”唐雯说：“是呀，报上经常有报导，有的贪官为了捞上几十万、几百万的回扣、受贿款，不惜让国家损失几千万、几个亿。这些人也就是你说的国家粮仓里的老鼠，真是杀一百次都不够。”胡海洋说：“教授不错，知dao忧国忧民。确实，gu票投资已经成为中国社会最危险的行业之一。危险程度在十大危险行业中排名第六位，排在战地记者、伐木工、地质探险、煤矿工人等传统危险职业之前，列特技演员、飞机试飞员、排雷工兵等等之后。相关的调查分析还表明，gu票投资（失误）带来的家ting不幸、财富liu失、刑事案件要远远高于其他行业的总和。为什么这几年gu市长期低迷？因为摆在中国gu民面前的不利因素太多了，大gu东恶意掠杀、圈钱、大扩容等，随便哪一项都能导致gu市下跌。这是客观事实，同样的客观事实是，gu市又是目前参与人数最多，参与者层次最为复杂的一个市场。所以，gu市的开放程度相比其他市场、其他领域为高，而且正慢慢向有序的guan理方面过渡；gu市尽guan存在着许多不确定的因素，但参与者的自由度却也是最高的，因为你可以随时决定什么时候进去或者chu来；在相同的层次上，其公开xing、公平xing也相对较高，所以不要担心没有人玩。gu市最大的问题是游戏规则和资金。只要咱们国家保持稳定，继续搞改革开放，就一定还有让gu民大赚一把的机会。从人xing的特点去分析也是这样，有人说人最主要的弱点有两个，一是恐惧，一是贪婪。这既是gu民或人格化的机构进入gu市的动机，也是gu民在gu市上会有何zhong表现的心理原因。”张仲平说：“胡总说得对，gu市是一个nong1缩的社会。对于有些人来说，进入gu市是别无选择的。就像每个人不可能不进入这个社会一样。”唐雯笑了笑，说：“这zhong事情有点难以理解，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宁愿追求一zhong简单的生活。”胡海洋说：“人，一旦进入gu市，就没法过一zhong简单的生活。gu市是最能暴lou人的劣genxing的地方，比如说刚才提到的贪婪与恐惧。”唐雯说：“贪婪是一zhong过分的yu望，所谓yu壑难填所谓人心不足蛇吞像，引发一系列的恶xing案件，这还能理解。说到恐惧嘛，字面的意思是极度的害怕，可是，它怎么也会是人的最主要的劣genxing呢？”张仲平说：“一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