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新(短)域名:xiguashuwu.com
第十一节
刘三是刘三金的简称,是内江刘布客的女。着人诱拐chu来之后,自己不好意思回去,便老老实实liu落在江湖上,跑码tou。样子果如土盘子所言,长得好。白白净净一张圆脸,很nong1的一tou黑发,鼻子塌一点,额tou削一点,颈项短一点,与一般当婊子的典型,没有不同之chu1。口还小,yan睛也还活动。自己说是才十八岁,但从肌理与骨格上看来,至少有二十一二岁,再从周旋肆应,言谈态度上看来,怕不已有二十四五岁了?也会唱几句“上妆台”“玉mei人”只是嗓子不很圆run。鸦片烟却烧得好,也吃两口,说是吃耍的,并没有瘾。在石桥与罗歪嘴遇着,耍了五天,很投合口味,遂与周大爷商量,打算带她到天回镇来。这事情太小了,周大爷落得搭手,把gui婆叫来打了招呼。由罗歪嘴先给了三十两银子,叫刘三金把东西收拾收拾,因就带了回来。
云集栈的后院,因是码tou上一个常开的赌博场合,由右厢便门进chu的人,已很热闹了。如今再添了一个婊子,——一个比以前来过的婊子更为风sao,更为好看些的婊子。——更xi引了一些人来。就不赌博,也留恋着不肯走,调情打笑的声音,把隔墙上官房住的过客,每每吵来睡不着。
后院房子是一排五大间,中间一间,是个广厅,恰好zuo摆宝推牌九的地方。其余四间,通是客房。罗歪嘴住着北tou一间耳房,也是上面楼板,下面地板,前后格子窗,与其他的房间一样;所不同的,就是主人格外讨好于罗guan事,在去年,曾用粉裱纸糊过,把与各房间bi上一样应有的“shen在外面心在家”的通俗诗,全给遮掩了。而地板上铜钱厚的污泥,家ju上cu纸厚的灰尘,则不能因为使罗guan事gan觉不便,而例外的铲除干净,打抹清洁。仅仅是角落里与家ju脚下的老蜘蛛网,打扫了一下,没有别房间里那么多。
房里靠bi各安了一张床,白麻布印蓝hua的蚊帐,是栈房里的东西。前窗下一张黑漆方桌,自罗歪嘴一回来,桌上的东西便摆满了。有蓝hua磁茶食缸,有红hua大磁盘,随时盛着芙蓉糕、锅ba糖等类的点心,有砚台,有笔,有白纸,有梅红名片,有白铜水烟袋,有白铜嗽口盂,有鱼骨嘴的叶子烟竿,有茶碗,有茶缸。桌的两方,各放有一张高椅。后窗下,原只有两条放箱子的宽凳,这次,除箱子外,还安了一张条桌,摆的是刘三金的梳tou镜匣,旁边一只简单洗脸架,放了只白铜洗脸盆,也是她的。此外就只几条端来端去没有固定位置的板凳了。两张床铺上,都放有一tao鸦片烟家ju,比较还讲究,是罗歪嘴的家当之一。两盏烟灯,差不多从晌午过后就点燃了,也从这时候起,每张铺上,总有一个外来的人躺在那里。
刘三金虽是罗歪嘴临时包来的婊子,但他并不象别一般嫖客的态度:“这婊子是我包了的,就算是我一个人的东西,别人只准yan红,不准染指;若是luan来了,那就是有意要跟老子下不去,这非拚一个你死我活不可!”他从没有这样着想过。他的常言:“婊子原本大家玩的,只要玩得高兴便好。若是嫖婊子,便把婊子当zuo了自家的老婆,随时都在用心使气,那不是自讨苦吃?”
他的朋友哥弟伙,全晓得他这xing格的,背后每每讥笑他太无丈夫气,或笑他是“久嫖成gui”但一方面又衷心佩服他,象他这zhong毫不动真情的本事,谁学得到?这zhong不把女人当人的见解,又谁有?因此,也落得与他光明正大的同乐起来。
刘三金起初那里肯信他从石桥起shen时说的“你要晓得,我与别的嫖客不同,虽是包了你,你仍可以zuo零碎生意的,只是夜里不准离开我,除非我喊你去陪人睡。”凭她的经验来批评,要不是他故意说玩的,必是别有用意,准备自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