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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2/7)

什么什么在哪儿?我问你房在哪儿。

汉生走到门外,听见岳母对大舅嚷起来,你的什么馊主意?那都是骗钱的公司,租一个小要一千多块呀!汉生笑了笑,他对着防盗门说,一千多块算什么?小意思。

我也烦。烦有什么用?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放心,不会住到街上去的。

汉明觉得那帮人不应该打扑克,虽说拆迁不是他们的罪过,可别人在里,他们在岸上,在岸上的人也不应该打扑克,他们为什么不肯来帮你一把?他们说,自行过渡,什么狗自行过渡?自行过渡就是什么都不,只拆你的房。这不公平,汉明想他们就是嘴上一也行呀,可他们却在那里打扑克。

你不住台,你想住别墅?你的别墅在哪儿?

汉生不接受这份好意,他把铃鼓扔在床上,说,谁台谁住,我不住台。我为什么要住台?

小凤不在,她带着孩去同学家串门了。该在的都不在,不该在的都在,岳母和大舅蹲在地上合作,洗刚刚卸下的脱排油烟机。汉生后悔没有上就走,后悔自己多嘴,他说,油烟机还自己洗?现在都让人上门来洗,十块钱够了。大勇瞥了他一,冷笑着说,你的气不小,你一天挣几块钱?汉生也不理他,他把那包栗放到小凤母和岳母共用的房间里,他看见孩的玩扔在床上,一只铃鼓,一只长绒的猴,汉生就拿起铃鼓摇了几下。然后他听见了岳母的声音。

话说着说着就不对了。汉生大步星地走房间,从地上的一堆油烟机零件上跨过去。他听见大舅鼻孔里发轻蔑的声音,大舅说,你是知世面的人,怎么不到房产中介公司去?那儿什么样的房都有,要什么房有什么房。汉生对他的这提议似乎早有准备,他走到大门边说,这还用你告诉我?我正准备去呢。

汉生觉得自己的脸很厚,他自己也不明白,这几年说话为什么没脸没的。一千多块算什么?是他们两一个月的收呀,穿衣吃饭全靠那一千多块,他就是发了疯也不会拿一千多块去租房,换句话说,假如有人愿意化一千多块租他的房,他情愿住在街上。汉生想起前几天他去中介公司时那个秃充满怜悯的神,他说,没有你要的那呀,我劝你一句,还是跟自家人挤一挤吧,中国人不能那么气。汉生想那个秃完全是废话连篇,谁气了?他不过就是不愿意和岳母大舅住在一起,怎么是气呢?他不知那秃是怎么看来他的生意谈不成的,秃先问,老板在哪儿发财?他就说,我不是老板,我在环保局工作。他觉得没有说错什么,没想到

我看不一定,像你们这!我看我还是先把台收拾来吧,实在没办法,你就住到台上去吧。

,他想只要他想敲,夜里不让敲可以在白天敲,白天敲谁也不着。

什么在哪儿?

在哪儿?过渡房在哪儿?

汉生又摇了一下铃鼓,他说,不是在找吗?

你也在找?就算你也在找。这事要是摊到我上都要急得上梁了,你倒好,没事人似的,你在敲什么?敲得人心烦。

拆迁办公室就设在街角的杂货店里。汉明骑车从那儿经过的时候看见办公室的人围在一起打扑克,他下车走了去。你们在打牌?汉明的声音听来很唐突,而且充满敌意。他叉着腰站在人群边上,看着桌上的一堆扑克。你们在赌博吧?汉明又说了一句,还是没有人搭理他,也没有人注意到汉明古怪的脸,姓张的副主任认识汉明,他对汉明说,你们家准备哪天搬?汉明也不理他,他只是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然后一转离开了杂货店,汉明一脚踢翻了门边的椅,但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人朝他多看一

不是告诉你还在找吗,没找到呢,怎么知在哪儿?

我们都在找。

是小凤在找还是你在找?

汉生呀,过渡房找到了没有?

秋的街上洒着稀薄的光,街上到着一香甜的焦糊味,汉明知那是糖炒栗的香味,那是小凤最吃的东西。汉明沿途不停地下车,观察栗的成,打听价格,最后他买了,买了一斤三两。一包栗捧在手上还是的。买给她吃,小凤不一定领情,她经常埋怨他买的东西不好。这没什么,汉明就喜替妻买吃的,即使两个人昨天刚刚了一仗。汉明骑车往岳母家的方向而去,自行车在他的下面懒洋洋地着,我不去,我不去,每当他去岳母家,他总会听见他的自行车发这样的抗议。座垫下的弹簧说,我不去,车把上的轴珠说,我不去,连上的幅条也在抗议,我不去。汉明想,我也不想去,可我他妈的有什么办法?谁让小凤是那家人的女儿呢?谁让小凤有个世上最势利的妈呢,谁让小凤有个自以为是的哥哥呢,他们看不起汉生,他们认为小凤嫁给他是鲜粪上,他们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他们,汉生就是这样想的。什么玩意儿?他哥哥装一付成功人士的样,冬天衣里面还衬一个假领呢,他的领带也是地摊上买的,十块钱三条。汉生想,他们看见我就烦,难我就喜看见他们吗?汉生想起有一天他对小凤说,小凤,你要是从石里蹦来的就好了。小凤差给了他一个耳光,她以为汉生是在骂人,其实汉生无意骂人,那不过是他的一个荒诞的愿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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