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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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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

孩子问他母亲,假如他们来拆房子,房子会不会哭?小凤说不会,她说房子不是人,所以不会哭。孩子又说,狗不是人,niu也不是人,那它们为什么会哭?小凤有点不耐烦,她说,狗和niu是动wu,不是告诉你了吗,房子就是房子,它不会哭!汉明刷牙的时候妻子已经带着孩子chu门了,他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声。房子会不会哭?房子怎么不会哭?汉明想不过是你听不见罢了。牙膏沫落在水池里,落在两gen菠菜叶子上。汉明把菠菜叶子捞chu来,扔在垃圾桶里,然后他决定把水池刷一遍。他找到了钢丝球,看见里面埋伏着一只幼小的蟑螂,汉明骂了句脏话,与此同时他非常麻利地弄死了那只小蟑螂。这几天来谁也不愿意打扫卫生了。汉明厌恶地环顾着污迹斑斑的水池。墙bi和浴缸,他决定放弃,就让它脏吧,爱怎么脏就怎么脏,反正要拆迁了,脏也好,干净也好,反正住不了几天了。

汉明把钢丝球扔chu了窗外。窗外吵吵嚷嚷的,空地上停着一辆东风牌货车,一群来自搬家公司的农民工们正在往车上抬一样样家ju。是一楼的老钱在搬家。老钱穿着西装chou着香烟站在那里,袖手旁观。拆迁通知才发下来没几天,就有人在搬家了。汉明没想到老钱的动作这么快。

老钱你往哪儿搬?汉明扯着嗓子喊起来。

老钱回tou看了看汉明,他听见他的问题了,但他装聋作哑。汉明看见老钱咧开两片厚实的嘴chun,冲他笑了笑。老钱就是不肯说chu他的去chu1。

保密?汉明摇了摇tou,他说,这zhong人,chuan口气都鬼tou鬼脑的,活着干什么?

汉明看见hua坛里堆着老钱家的一些破烂,都用纸盒装着,有意思的是那些纸盒,几乎是市场上时髦营养品的博览会。人参蜂王浆,田七hua粉口服ye。太太口服ye。螺旋藻。螺旋藻是什么东西?汉明一直没弄清楚。汉明想不guan是什么东西,反正是补shen子的,反正是别人送的礼品,不hua钱的东西,老钱就拼命地喝,怪不得喝得满面红光的。汉明数了数那些纸盒,一共有八只,他不由得有点愕然,老钱这狗东西,喝下去这么多营养品是想干什么呀?再怎么喝,也活不到一百三十岁嘛。

东风牌货车很快离开了这幢破旧的老工房,许多灰尘像虫子似的迎着早晨的光线飞进汉明家的窗内。汉明关上了窗子,灰尘以及货车的引擎声被隔断了,汉明转过shen来看着自己的家,他觉得心慌意luan。几天来他一直心慌意luan。房子很快就要拆了,可他还不知dao他们家的过渡房在哪里。

小凤每天下班回家都会带来房子的消息。这回没事了,小凤用一zhong如释重负的口气向汉明描述房子所chu1的地理位置,她说,这回没事了,是我大表姐的房子,他们一家人chu国了。住在布市街比这儿还方便呢,chu门就是菜场,拐个弯就是幼儿园。汉明对小凤说,你姑妈家答应让我们住了吗?小凤说,我没找到她,她怎么会不答应呢?她是我姑妈呀!汉明立刻冷笑了一声说,空huan喜一场,你等着瞧吧。

汉明对事情的悲观的猜测总是得到一次次的印证。布市街的那chu1房子也一样,那chu1房子其实早就租chu去了。所有的理想的过渡房似乎都盖在小凤的嘴里,汉明有一次嘻笑着走到小凤面前说,让我看看你的嘴。小凤不知dao他的意图,她说,你发神经呀,我的嘴有什么可看的?汉明用双手把妻子jin闭的嘴chun拉开,朝里面看了看,说,你的嘴里盖了这么多房啊?汉明zuochu这个动作后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恶毒,他想zuo点什么补救措施已经来不及了,小凤抓起桌上的玻璃杯朝他砸来,汉明躲开了,大声说,我开玩笑的!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小凤放声大哭起来,小风边哭边说,我不guan了,我住到我妈那儿去,孩子也住那儿,我们反正有地方住,你住垃圾箱我也不guan了!

事实上离开了小凤事情就变得更加棘手,汉明是外地人,在这个城市里无亲无故。汉明单位里也有人遇到拆迁的麻烦,他们骂骂咧咧的烦躁了几天,最后就安静了,最后他们都找到了过渡的房子。汉明很羡慕他们的社会关系,都说鱼有鱼路,虾有虾路,汉明也算个干bu,就是没有路。

那天夜里汉明肚子不舒服,上了三次厕所却没有收获,他干脆就愤怒地坐在ma桶上不起来了。他知dao这几天火气太大,大概是便秘了。汉明在灯光下细细打量这个狭小而零luan的家,这个家像一堆积木玩ju,你张开手不费chui灰之力就把它橹掉了。汉明坐在那儿,用手指敲打着ma桶的边沿,他知dao就是敲chu了音乐他还是拉不chu来,他只是想敲一样东西。房子会不会哭?房子怎么哭都没有用了。汉明觉得有点奇怪,一个家,说没有就要没有了。早知dao这样,他何苦在前年夏天将厕所的地面铺上ma赛克,墙上的白瓷砖贴了一米高,hua了那么多钱不说,那些活都是他一个人干的,天天泡在臭汗里,最后pigu上都长满了痱子。敲。汉明很想敲。他看见窗台上放着一把榔tou,那正是他想抓的东西。敲。汉明开始敲脚底下的ma赛克,他听见榔tou敲chu的声音把他自己也吓了一tiao,不guan它,敲。彩se的地面终于chu现了裂feng,汉明调整了一下他的坐姿,继续敲。一块ma赛克的碎渣飞了起来,汉明的心情稍稍地好了一些。汉明弄chu的声音太响了,楼下有人嚷嚷起来,汉明,shen更半夜的你在敲什么?汉明放下了榔tou,他并不是个不守公德的人,不让敲就不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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