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同学一起去钱柜唱歌了,12点多回的学校,还被宿舍楼看门的老太太训斥了一顿,说我们夜不归宿。”呼延云点点头:“这么说,应该有不少人能为你证明喽。”“当然!”习宁说“那天去的同学可多了呢,连白天羽都一起去了。”呼延云眼睛一亮:“白天羽?那天晚上,他和你们一直都在一起吗?”“没错。”习宁肯定地说“他唱的《三国恋》,模仿女声那一句‘等待良人归来那一刻,眼泪为你唱歌’,尖细的嗓子别提多好听啦。”说完,她抬起空洞的双眼,望着吊有蜘蛛网的墙角,兀自哼唱了起来:“在我离你远去哪一天,灰色的梦睡在我身边,我早就该习惯没有你的夜…”呼延云望着地板,她的影子,越来越长…在图书馆里,呼延云找到了白天羽。自从表弟因为连续杀人被捕之后,白天羽一见警察就两腿发抖。虽然知道呼延云不是警察,但见过他和林香茗他们在一起,因此格外乖巧,有问必答:“7月10晚上12点左右?我和同学们一起去钱柜唱歌,然后回学校了,大家都能给我证明…我还看见吴老师了呢。”“哦?”呼延云说“吴佳老师吗?他那么晚了为什么还在学校?”“不知道。”“你在哪里看见他的?”“就在教研楼前面的那个花坛旁边,他坐在长椅上抽烟。”“你能肯定是他吗?”呼延云疑惑地问“当时已经是深夜了啊。”“肯定是他。”白天羽说“长椅旁边有个路灯,虽然他是侧着坐的,有一定距离,但还是看得很清楚。”呼延云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陈丹…你已经知道了吧?”
白天羽嘴角抽搐着,眼眶里立刻浮起一层水光。呼延云从小就怕女人哭,现在才知道,男人像女人一样爱哭,才是更可怕的事情,摆摆手:“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把陈丹遇害的那天下午,你在112病房里看到的事情,再跟我说一遍,越详细越好。”白天羽于是把那天在112房间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呼延云问:“你说有个长相很丑陋的人,把脸贴在窗户上往里面看,吓坏了陈丹——那张脸,如果你再看见,还能认出来吗?”“能!”白天羽说“我眼神和记忆力都非常好。”“还有,当时,陈丹是非常非常害怕吗?”呼延云问。“是的,她害怕极了,身子一个劲儿地哆嗦。”说到这里,白天羽不停地抽着鼻子。“就是害怕…没别的了?”呼延云问。白天羽有些奇怪:“没有别的了,还能有什么?”“这不对啊…”呼延云自言自语道,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仁济医院小白楼112房间,那个苹果型cd机里有一张音碟,名字叫《黑色星期天》的,你拿了没有?”白天羽惊惶地摆摆手:“没有没有。”呼延云指着远处的一个蓝牌子说:“我要去和吴佳老师谈谈,沿着那个校园导示牌走,就能到教研楼吧?”“那是校园内机动车限速的路标。”白天羽说“在那个路标左拐,就到教研楼了。”在教研楼门口,呼延云和下班回家的吴佳撞了个正着,两个人一边聊一边往校门走。夕阳西下,被烈日暴晒了一天的校园,像烤糊的馕,浮动着一层焦黄色。这一年的夏天,虽然城市上空动辄就乌云密布,风雷大作,但雨下得极少,以至于地面犹如缺水的喉咙,干得起了皮儿,花花草草的边缘都打着灰色的卷儿,病恹恹的,连树上知了的叫声,听起来都带着裂纹。“我说怎么在仁济医院的小白楼里见到你,觉得有些眼熟呢!”吴佳笑着说“记得当年你演讲、办杂志、组织读书会,可是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啊!”呼延云淡淡一笑:“吴老师那时经常批评我不务正业,满脑子奇思异想呢。”“那是为了你好。”吴佳说“相信你走上社会之后,一定了解老师当年的一片苦心了吧。”“没有。”呼延云说“毕业这几年,我唯一了解的,就是这校内校外,都越来越鬼气森森了。”“我没有你说的那种感觉。”吴佳望着他说“从大学到现在,你一直是个偏激的人。记住,你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世界,你的世界就是什么样子的。我想你应该读些各种‘心灵鸡汤’类的书,让自己的心灵保持宁静、宽容…”“扯——淡!”呼延云大笑起来,豪放的笑声如此嘹亮,引得那些蹑手蹑脚行走着的人们纷纷侧目。吴佳站住了,树影挡住了他的面容:“看来你还是不够成熟。”“成熟?打个比方:在犯罪现场,凶器,满地的鲜血,尸体,还有人被绑架了,同学们看到这一幕,都吓傻了…老师您却从容不迫地走到窗前,潇洒地打开窗户说:大家请往外面看,鸟语花香,我们的生活多么幸福啊!您知道您这种行为叫什么吗?”呼延云冷冷地说——“这叫转移视线,干扰调查!”儒雅的衣着。眼镜后面,倏地射出一道凶光。“好了,吴老师,我今天来这里不是和您争论的。眼下,就有一具尸体正在等我找出凶手,有一个被绑架的朋友需要我解救。”呼延云说“因此我想请问,7月10日夜里12点,您在做什么?”“这算什么,审讯?”“您要是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吴佳盯着呼延云,慢慢地说:“那天夜里,我和家里人闹了点不愉快,所以在学校待到11点左右,后来又到教研楼前面的花坛里坐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