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倒是先听说了,随即看了一眼田蚡,道:“舅舅收到了奏章,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东宫来,还真是忠职,朕看这样罢,舅舅也不要做什么丞相了,东宫当个卫尉,如何?”
田蚡心中一突,连忙跪下来,磕头道:“哎呦喂,皇上您可别吓唬卑臣。”
刘彻低着头,微睨着田蚡,慢慢收敛了笑容,冷着脸轻喝了一声“奏章。”
田蚡被吓了一跳,颤巍巍从怀里掏出来,双手递给刘彻。
刘彻将竹简展开来,映入眼帘字迹让他整个人一震,登时有些吃惊,不为别,正因为这笔迹苍劲有力,像极了阿娇手笔。
刘彻收敛了心神,大体浏览了一下竹简上内容,回报上写为了泄洪,不得不扒开河堤一面,必须要冲毁部分农田,才能保住百姓安全。
刘彻看完,将竹简慢慢卷起来,握手里,道:“朕觉得,这个奏章写合情合理,洪水已经制止了,只淹了部分农田,没有百姓受伤,难民们都欢欣鼓舞,何来告状一说。”
王太后听了站起来,道:“皇上,淹了农田怎么办?淹了田地难道就活该了么?这个陈须做事太不谨慎了!”
王太后说完,突然像想来什么,冷笑道:“还有,这个陈须说话不恭敬,皇上你看看这个奏章写…皇上,你让他进宫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
刘彻心下有些狐疑,毕竟如果只是有人向王太后告状,那王太后怎么可能如此生气,顶多和自己说两句,拨点国库银钱,去补贴一下农田也就好了,这也算是皇恩浩荡。
但是国库播下去银子,肯定远远不能和农田损失相比,除非是触及到了王太后本人利益,否则王太后为何要这么生气。
刘彻心里有些猜测,这件事情不管大小官员都不敢去碰,也说明了河堤背后有不能触碰权贵,这个人若是王太后,一切就说得通了。
刘彻想着,这个陈须敢去扒河堤泄洪,不惜得罪权贵,也算是一个好骨头,刘彻正好也没见过陈须,王太后想要对峙,刘彻也没拒绝。
吩咐李延年道:“去把陈须叫到东宫,就说朕要问他泄洪事情,顺便赐饭。”
李延年应了一声,赶紧去办。
过不多久,人就到了东宫门口,王太后听了,道:“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胆子!”
刘彻看着王太后失态,越发觉得自己猜测是正确,道:“传他进来。”
李延年应声,很一个人就走进了大殿,只不过刘彻没想到,这个人并不是陈须,而是前不久平阳长公主府上就遇见那个陈蹻…
嬴政走进殿来,给刘彻和王太后行礼。
王太后也是见过陈蹻,一眼就看出来进来不是陈须,道:“如果我没记错,皇上传召可是陈须,并不是你。”
嬴政没有抬头,只是淡淡道:“皇上传召是扒河堤泄洪人,那么就是卑臣。”
“哦,原来是你。”
王太后打量了陈蹻一眼“你倒是敢作敢为。既然你敢做了,那淹掉农田,你也敢承认罢?”
嬴政这才抬起头来,笑道:“回太后,卑臣自然敢承认,只怕被淹了农田,损失了银钱人,反而才不敢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