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还不算稀奇，稀奇的是，家里的三个人，四肢、躯、还有，都叫人穿了线，不是普通的线，是渔线。落湖嘛，边上不少人打渔为生。”

“四边的墙上都砸了钉，那些线一连着人，另一就绕在墙钉上，把三个死人摆成了一幅场景，真的很。场景是一个人手捂着脸，好像是在躲，另一个人手里拿着刀，狞笑着要砍下去的架势，第三个人两手旁推，像是在劝架。”

中国这么大，小地方的湖沼小河，他上哪里知去？万烽火正想摇，岑又说下去了。

岑夹了香菜末和香葱，在油碟里搅啊搅的，顺时针三圈，逆时针又三圈，只是在搅，没向锅里下过一次筷。

“二十多年前，湖边上，一家三，一对教授夫妻和他们二十的姑娘，都叫人给杀了，那叫一个惨，血了一屋，警察赶到的时候，都迈不去脚。”

九格就是好，一样一样，先放后放的都分开，不至于一筷捞起来生熟同嚼，油豆儿纸一样薄，搁红汤里一遭就熟了，筷捞起来，油碟里一搅，又裹一层麻油，亮晶晶地往嘴里送。

她就在这里停住不说了。

“订金先两万，后面的价钱我们好商量…岑女士住哪儿啊，不如住我们协议的酒店，这样联系起来方便…”

两人几乎是不分先后，同时发问，问完了有一两秒的冷场，只有火锅突突的雀跃。

万烽火一筷肚正要送嘴里，又慢慢放下去了。

说话间，他掏一个6：“咱们扫一扫？直接…支付宝转账？”

万烽火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就往褂的里衣兜里掏。

“岑女士？买方还是卖方啊？”

说这接见面的事儿不当他，但这年月，不就行个贴近群众嘛，习*主*席还去店里吃包呢，万烽火琢磨着，自己偶尔过来见见消费者，就跟首富云一时兴起踏上自行车送个快递，一样的理。

万烽火嗯了一声，凶案现场嘛，大多都这样，他把锅里煮老的茼蒿菜捞起来，同时纳闷着“落湖”这个名字，好像真的在哪听过。

尽隔着腾腾的烟气，万烽火还是看的明白，那是个形销骨立的中年女人，黑衣服，长直发，长脸，眉稀疏的像是被砍伐过半的林，打就能看见地。

万烽火招呼她：“别客气，吃啊。”

阖着就是搅来玩的，不过这行，什么神经病都见过，万烽火也不在意，顺问了句：“北方人啊？”

正吃的兴起，有人在对面坐下来了。

岑盯了他一会：“卖方。”

刚那女人问他是跑的还是事的，都小瞧了他，要是放在武侠小说的环境里，不敢说是掌门人，也至少是个舵主堂主的级别。

万烽火忽然觉得嘴的很，连咽了好几唾沫。

说完了有些，招手让服务员过来，加了瓶红罐凉茶。

万烽火呵呵一笑：“现代社会了，人人平等，事的跑的都一样，靠谱就行。”

又压低声音：“一桩二十多年前的无案。”

岑答非所问：“北方有个落湖，你听过没？”

“我们那块儿，都是吃的酱碟，吃不惯油碟。”

气四溢，金丝雀也不知是不是想吃，在笼里的无比焦虑，万烽火目不斜视的，很是斯文地夹筷下料。

岑像是没看见，神地盯着煮的开的火锅看，就好像那里给她现了画面似的。

万烽火下意识坐正了一。

据说古代打仗的时候，如果是女人或者小孩挂帅，那都是不可小觑的，同理，如果来家是女人或者小孩，万烽火都会看一。

万烽火例行公事般给她讲作规则：“二十多年前的侦查平，受客观技术限制，估计不少无悬案。你这情况呢，得看提供的线索有没有价值。你可能也知，我们不给订金，会先让当地的同事看一下有没有兴趣的下家，如果有，要看对方愿意什么价钱。消息嘛，你懂的，甲之熊掌乙之砒霜，找到对的人，才有对的价钱。”

“你是事的，还是跑的？”

岑睛眯起，像是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陈述之中：“据说现场那些横扯竖拉的线，足有上百，乍一看像是蜘蛛网。每个人的表情都到位，比如发怒的人要怒目圆睁，有两线专门拉起他的，再比如狞笑，要睛和嘴角的动作一起合。警察把捂着脸的那个人的手拿开，看到捂住的位置被刀划了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