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被抓了起来？”洪有富问。

室内的简陋是显而易见的，一张油漆早已剥落的方桌摆在正中间，四条桌看上去似乎还有不那么稳当。两条长凳横放在方桌下面，像要倒了似的。

赵天终于清醒了一些，一下坐到那条长凳上，不知他用力过猛，还是什么原因，凳摇晃了两下，歪倒了，赵天也跟着跌倒在地。洪有富慌了，急忙伸手去拉赵天。就在这时，孟玉屋来了，一看老伴倒在地上，不知了什么事，大声叫了起来：“啊，老，你…怎么了？”连忙伸手去拽老伴。

自从儿读书那天起，赵天就发誓，无论家里多穷，都要供儿上学，上中、大学；上县城、到省城。果然儿为他争了气。儿上初中、中，考大学，就像这些年他家责任田里的庄稼那样，年年大丰收。有时他也会把儿这几年的顺利和自然界的现象联系起来。庄稼丰收，儿从初中到大学一帆风顺。这对于一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赵天来说，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喜事。现在突然传来不明不白的坏消息，儿犯了事，他简直不敢相信。儿打死人，被关起来了，而且原因不明。邵同志的话像无苍蝇一样在赵天的大脑中盘旋着，得他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像挨了一闷！

洪支书摆摆手，声调急促地说：“老赵，今天邵同志来…”洪有富停住了，目光先在赵天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又转到邵同志上：“兴华在学校里…犯了事…被…”

的大事，都要摆上几桌，村是必请的。

二

洪支书满脸焦急。其实在刚才邵同志先找到他的那一刻，他已经再三追问过，赵兴华在学校里到底犯了什么事，然而这个乡政府的通信员邵三喜被洪支书追问得涨红了脸说：“我哪里知，黄助理只是让我来通知你和赵兴华家里，又不是我接的电话。”

就在洪支书满腹疑虑时，邵三喜才小声对洪支书说：“听说是打了人，已经被抓了起来！”

“乡上接到赵兴华学校的电话，”邵同志接过了洪支书的话茬，急切地说“电话是打给文教黄助理的，黄助理报告了乡长，乡长派我过来…”

赵天已经站了起来，冲着老伴吼：“你…哎！我…我…”

赵天并不是那不懂事理的农民，可在乡村两个不期而至的情况下，他还是显得有几分激动，居然自己先一脚跨了堂屋的门，随后洪书记却谦让着推着邵同志先了屋。

是啊！洪有富一想，邵三喜在乡政府只是一个最小的角，通信员只是跑跑而已，什么样的大事也不会告诉他呀！

“肯定？”

室内的空气陡然间凝固了，赵天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乡上突然而至的大，而且由洪支书陪同到来，儿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得到儿这个坏消息时，正是吃中午饭的时候，这顿中午饭老

一贯老实的农民赵天真的还没有经历过如此大的意外，他似乎还没明白洪支书的意思，只觉得上空一群蚊嗡嗡叫。他看着洪支书，晃了一下，可他大脑还算清醒，害怕洪支书和邵同志察觉什么来，右手迅速抓住了桌的一角。

赵天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礼，自觉几分尴尬地朝洪书记笑了笑，赶从方桌下面拽一条凳。

赵天突然想到另外一个奇怪的现象，门前那棵枣树年年大丰收，村民们都说老赵走运了。赵天也觉得奇怪，理说果树结果是有大年小年的，就是一年丰收一年歉收。而他家的这棵枣树从儿小学毕业，十年来怎么就年年结得那么多又大又红的枣儿！可不知为何今年天枣树开了那么多，下看着枣树上没几个枣儿，这枣儿都到哪里去了呢？赵天的心里虽然也犯嘀咕，可并没有和自己家里的什么事情联系起来。想到这里，赵天突然间心猛地一阵打鼓，那棵枣树，啊…难天有不测风云…

人有悲离合，月有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这几年一直行好运的赵家，如今难厄运当了？

虽然洪有富非常想清楚赵兴华在学校犯了什么事，这不光是因为他想要给赵兴华的父母一个代，更重要的是他觉得他们这个大塘沟村前村后那么多人家实在是难得一个大学生。前塘村曾经了个大学生，后来到省通厅工作，前几年把前塘村通往后山的那条路给铺上了柏油，全村几千人都有好的呀。是啊，家乡人息了，总会给家乡办实事的呀！赵兴华还有大半年就大学毕业了，怎么会犯了事呢？一个学生能犯什么事呢？

“当然是赵兴华啦！”

邵三喜又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