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有些尴尬的笑两声。当初他在军中推广新式蹴鞠比赛的时候，可从没想过会有今天这个场面。衢山蹴鞠的规则，简单，暴，不忌血腥，没有什么红黄牌，本就是训练士兵的手段。蹴鞠比赛，一队十人，正合兵制，队正在球场上指挥下，相互合，与战场上没有区别。而比赛的胜负与否，也跟球队内的训练、默契以及队正的战术指挥平息息相关。

看着这样令人血沸腾的比赛，客商们也不禁慢慢沉醉其中，像周围的人们一样，挥着拳，为自己看好的球队叫好助威。看台上，人人如痴如狂…当然，赵瑜除外。

北侧台上，赵瑜打了个哈欠，笑：“还真是闹腾啊！都十几天了，还这么有神…”

呿！赵瑜低翻书。他前面去请陈先生，不过却能没请到，只拿到了一本刚被校整理过的《论语》。横排版，有标，加注释，生僻字后还加注了拼音，字清俊端正，一丝不苟，拿去印书坊，立刻就能开版印刷。这本事，岛上没人能到。

没人搭话。赵瑜看看左右，赵文目不转睛，赵武聚会神，就连蔡婧、陈绣娘也了拳，盯着场上的一举一动，时不时轻声惊呼。竟没一个察觉赵瑜方才有说话。

不过，现在蹴鞠在岛上的发展已经偏离了赵瑜的本意，对于已经成为休闲活动的足球比赛，他可没有兴趣。在他前世，看着两支球队辛辛苦苦踢了九十分钟，比分却是零比零，一意思都没有，所以他在新规则中，剔掉了守门员的存在，只希望比赛能多几球，但是现在看起来，还是一样没趣。

衢山军中，每隔数日，各都下属的小队间，都会行比赛，一方面作为训练之余的娱乐活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发掘人才。但凡能多次获胜的队伍，都是被关注的目标，尤其是他们的队正，几乎都能成为重培养的对象。这也是赵瑜推广蹴鞠运动的用心所在。

赵瑜把书册翻着，看起来他的一心思，已经被那陈先生看得通透。他把兵书改经书，分明是在委婉的劝诫。遗憾的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而且，赵瑜也绝不会改弦易辙，停下自己的脚步。

不过，《论语》乃是儒家经典，其中自至理。多读几遍，也是无妨。赵瑜细读着书册，场中的鼓噪他充耳不闻，渐渐的，沉浸在文字中。

现在衢山义学中，把刚购来竖版书籍，加以校整理，改为横版的工作，都是陈先生带着一批学生在。要说陈先生的治学态度，确是严谨得很；要说他的才学，赵瑜也不够资格挑病。但是赵瑜却不得不苦笑，他请陈先生校的文字，不是《论语》，明明是《司法》和《孙十三篇》啊！

北地女真已蠢蠢动，而辽主仍游猎四方；汴京城中，昏君臣醉生梦死，但大宋上下已是民不聊生；天下大将起，正是英雄用武之地，他心怀天下，岂会甘愿苟居一隅！陈先生的苦心，却是白了。

间更长，对抗并不。像衢山这样，如同军阵厮杀般激烈的蹴鞠比赛，自汉代之后，已经少有人见了。也只有在汉代，《蹴鞠二十五篇》之类的运动书籍，才会被归兵书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