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床上的耿鹿儿,似是说:“她就在此,那当然是我!”
李浅墨不由大感狼狈,狐疑道:“为什么?”
却听异色门主浅笑道:“你还问为什么?当日,你假扮色鬼,闹得我异色门中,人心惶惶,几乎就闹了个翻天覆地。到现在,东施、南施、北施她们还在外面散布我与色鬼勾结的谣言,更别提毛嫱那张毒嘴了。我报复报复你玩玩,很不该吗?”
正说话间,却有两个侍女,一个手执一匣银针,一个端着一盆金盆,走了进来。
李浅墨先开始还未在意,及至她们走到床前,各捧盆匣侍立,李浅墨才看到那盆中热气腾腾,油香扑鼻,不由大惊,急怒道:“你、你真要淋她?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却见那异色门主横了他一眼,冷声道:“很心疼是吗?”
说着,她看了眼床上的耿鹿儿,面上忽转为笑吟吟的“难道你不知道,只要入了这个门槛,凡是女子,就算我异色门中的人。但对于我们丑女门,这耿小妹妹,该是长得太过好看一点了吧?所以,我想起了这个热油的主意。”
李浅墨这一下可吓得不轻。
他下意识地剑锋微动。
却见那异色门主已接过金盆来,冷冷看着他:“只管出手。一出手,这盆,我必端不稳了。”
那盆满装热油,此时就悬在耿鹿儿的脸上。
李浅墨知她异色门规矩古怪,此时也不敢冒犯,口中疾道:“你先住手,有话好说。只要你放过她,不让她入你门中,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什么都答应?”
李浅墨狠狠点头。
却见异色门主想了想,脸上似是在笑,可笑影中隐有凄凉,声音忽弱了下去,嗓音低柔地道:“我要你说她跟你说过的那句话。”
李浅墨愣了愣,这却是指哪句话?
异色门主目光一冷,哼了一声:“就是听来最肉麻那句。”
李浅墨这才明白,想都没想,脱口就道:
“我要跟你在一起。”
及至话说出口,他才不由猛然一愣,却见异色门主脸色一红,半笑不笑地看着他:“本门不收男弟子,难道你倚仗着自己的长相、武力,竟硬要加入本门?”
说着,她随手掀开了耿鹿儿身上的被子,露出了她的伤腿来。
然后,她用一块棉花蘸了盆中的热油,就向耿鹿儿腿上烫去。
李浅墨不由大惊,惊呼道:“慢,咱们说好了的。”
异色门主回眸横了他一眼“傻子,还不明白?”
李浅墨一头雾水:“明白什么?”
“有毒。”
李浅墨还没回过神来,却听异色门主口气嗔怪地道:“你以为我没事扮做色鬼,抢这小妹妹回来,都是吃饱了撑的?那院中的灯油缸里,被魏王府中人下了毒。”
回想起耿鹿儿适才河边发烧的样子,李浅墨马上知道异色门主所言不虚。
却听那异色门主淡淡道:“我要害她,岂不早就害了,还要专等你来?你来之前,我已与她驱过了一道毒。不过魏王府这牵机毒极为厉害,杂在热油中烫伤,更是难治。那毒,据传说,还从未有过解药的。要不我干什么专烧了这等上好的貂油,费了无数珍贵药物,你道那雪貂油得来那么容易?”
李浅墨至此才明白她全是好意。
想了想,他不由躬身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