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能押的就是他自己。

“当然不是。”

“因为只要输一次，就永无翻本的机会了。”吴涛说“这样赌既不好玩，也不过瘾。”

三

“你赔得起，”吴涛说“我要赌的，只有你赔得起。”

吴涛淡谈他说：“因为我要赌的你赔不起也输不起。”

这两个人的脸看起来居然还是很像死人。

庄家满面带笑。“现在天门反正是空着的，哪位先来赌几把？”

吴涛忽然站起来。“我，”他说“我来，你走。”

“你来了，我也来了。”萧峻说“你要赌，我陪你。”

“就在附近，到都有。”元宝很正经他说“只要我去拿，随时都可以拿得到。”

“我想押一金。”

谁肯等他？

庄家只有掷骰，掷来的是三，天门先走，庄家拿第三手。

“我一向只赌人，不赌命。”

他一回，就看见张死人般苍白透明的脸，就好像那已经在冰窟里冻过三个月的死人一样。

第三手牌赫然是对梅豹，如果不是这个小叫来扰局，庄家这把牌最少可以赢天门上千两银，无门的牌是烂污二。

元宝输了，输得情光。

“金？”这小叫全上下连一金渣都没有，连田仔都忍不住问：“金在哪里？”

唯一遗憾的是，他还不知是谁能要谁的命。

“赌命，你有几条命？”

田仔当然更不会走，因为只有他知，这两个人不但一定会赌得很彩，而且彩得要命。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拿？”

“为什么不够？不你以前有过几条命，现在岂非也只剩下一条。”

台面上只剩下天门还没有下注，大家都在等，庄家也在等，带着哭也哭不笑也笑下的表情等着他把赌注押下去。

可惜他不敢。

“赌人？”萧峻不懂“赌人和赌命有什么不同？”

大家都看得这两个人一定会赌得很彩。

“我赔不赔得起？”

庄家傻了。

田仔忽然问他：“你为什么不把你自己押下去？难你忘了你是个元宝？”

庄家怔住。忽然听见后又有个人说：“你走，我来。”

吴涛坐天门，萧峻推庄。

“一条，”萧峻说“一条就已足够。”

“就因为我们都只有一条命，所以不够，”吴涛说“所以我们不能赌。”

庄家走了，上下两门的人也走了，却又舍不得走得太远。

谁相信他是真的拿金去了？谁相信他真的能把金拿回来？

“你要赌什么？赌命？”

庄家松了气，大家都松了气。田仔却偏偏还要问他：“这一把你押什么？”

谁也不敢对哥的朋友如此无礼。

想不到这次元宝居然摇了招，居然说：“我不能这么。”

“为什么？”

“很好。”

庄家笑不了。“为什么要我走？”

唯一想表示来的意思就是一掌把这个小叫打去，把刚才押天门连输了两手的那些人再请回来。

哥既然这么说，如果这小叫真的往赌桌上一躺，说自己是个元宝，那怎么办？

“你

“那是完全不同的。”吴涛说“我们都只有一条命可赌，但是我们可以赌的人就多得很了。”

“因为我这个元宝大值钱了，怕他们赔不起。”

“你要怎么赌？”

谁愿意惹这人？

“现在就去。”元宝大步往外走“你们等一等，我上就回来。”

“不够。”

“为什么？”

“你要赌的人不是你自己？”

一百九十六盏灯的灯光在这一瞬间好像全都照到了两个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