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役。可见自皇帝北伐后,在京中做主的太后对于步之一案没有丝毫兴趣,此次遣内侍前来,竟是传来密旨授意将矛头直指东王了么?
奉茶者是吴再予和康健南下的随从,四十多岁的模样,托着茶盏稳稳当当地过来,笑道:“两位大人用茶。”
陆巡见他身穿粗布衣裳,却难得一付胡须煞是威风,接过茶来,不由向他手腕上瞟了一眼。那随从手脚甚是麻利,不容陆巡细看,已恭恭敬敬行了礼,退出门外。
因吴再予在座,众人说话不免小心翼翼,开场的闲聊便要说到这位钦差御史的来意,自然不能不提于步之。难得蔡思齐这样的人也坐卧不宁起来,在椅子上欠了欠身。
“是晚辈管束不力,以至辖内命官任上失踪。”
吴再予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教训人的机会,干咳了一声,便要开口,康健却笑嘻嘻接过话头道:“蔡大人的悔过之意,连奴婢也听得明白,奴婢回京之后,必然如实禀奏太后主子,蔡大人只管听候太后垂问吧。”
吴再予脸色沉了沉,竟忍住了没有说话。
陆巡跟着蔡思齐松了口气,道:“两位钦差前来,是为查实于步之一案,如今可有了些眉目了么?”
康健道:“刚开始倒也查出了些蛛丝马迹。不过前几日太后追加了道旨意,奴婢看来煞是难办,至今仍和吴大人商议未定,出京时候说是要办的案子,反而搁下了。”
“下官兴许不当问,却不知是什么旨意,让两位钦差如此作难?”陆巡道“若下官有半点能帮得上忙的,万请两位钦差告知。”
蔡思齐微笑道:“想来两位上差不会客气。康健公公近日便要南下黑州,前往杜王府颁旨。恐怕还是要寒州第一大将护送下寒江呢。”
“噢。”陆巡道“下官知道了。定是杜老王爷病故,朝廷要晋封世子爷,承继爵位了。”
“正是。”吴在予也道。
“不过,”蔡思齐叹了口气“这些天寒州内也不算太平,陆将军随两位钦差南下,若寒州这边稍有变故,晚辈却也为难得紧。”
康健道:“蔡大人过虑了。现成杨总兵在,怎么不是独当一面的大将?”
他笑容盈盈,似乎不知深浅的话脱口而出,蔡思齐怔了怔,笑道:“这个……”
陆巡却暗吃一惊,太后心腹内侍一句话就把祸水引至杨力和身上,难道京中已定下了主张?
一边的吴再予沉吟半晌,道:“老朽入寒州已逾半月,杨力和的为人倒是听说了些。若说是一镇之重,却不怎么称职啊。镇守寒州的官兵甚少操演,皇上亲征的这个要紧时候,寒州要害官道上,也未见官兵把守,是为何故?”
蔡思齐苦笑道:“吴大人明察秋毫。”
康健笑道:“到底是吴大人多年御史的慧眼。奴婢先前只听说这位杨总兵喜欢些钱财,和黑州的私盐买卖有些瓜葛,想不到带兵打仗也是不行么?”
此时言多必失,蔡思齐和陆巡不免闭紧了嘴。
吴再予已勃然大怒,道:“当朝命官勾结奸商匪患贩卖私盐,这还了得了?此次就算察不了于步之,也先要办了这杨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