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一个跟斗,忙一把抱住皇帝的腿拦住道“万岁爷,奴婢的话还没禀完。訸淑仪站得原本不高,更是让皇后娘娘宫里的招福扶住,没有摔着。皇后娘娘唯恐有失,现正让太医看呢。”
“哦,”皇帝稍稍松了口气“现在哪里?”
“淑仪娘娘已回椒吉宫了。两位太医都在。”
“你速去椒吉宫,待太医看好了,叫到乾清宫来回话。”
“是。”小合子一溜烟走去传旨。等不片刻,包、何两位太医便来回说,慕徐姿脉相平和、滑疾流利,气色也好,并无跌扑伤胎之虑,皇帝才放了心。此时才是午后申时,皇帝晚膳后还去了一趟椒吉宫,慕徐姿神色如常,虽被皇帝嗔说了几句,仍是笑妍动人。宫女奉上水果,皇帝分了半只苹果与她,说笑了一阵才回。
到了次日凌晨,天仍是漆黑的时候,皇帝还在酣睡,听得吉祥在帘外呼了几声“万岁爷,万岁爷,急事容禀。”
皇帝心里突的一跳,坐起来道:“进来说。”
吉祥掀帘子疾步走入,外屋毕竟比里面凉些,风窜进来让人起了个冷战。“椒吉宫来人,说訸淑仪半个时辰前血行不止,小腹坠痛……”
皇帝脑中嗡嗡作响,半天才道:“太医呢?”
“陈襄早被叫了进去。正看着。”
“胎儿呢?”
“尚不知道。”吉祥此刻万般小心,生怕说错了一个字“椒吉宫的人道,訸淑仪已昏厥数次,请问万岁爷是不是移驾过去。”
“到这种地步了么?”皇帝大惊失色,道“更衣,这便去椒吉宫。”
吉祥忙去外面叫步辇,好在昨日雪并不大,地上只是湿,还没有结冰,太监们抬着步辇一溜小跑,皇帝还是催。到了椒吉宫门前,宫女太监迎出来,奉驾在正殿,皇帝急得跺脚“怎么样?怎么样?”
众人不及回答,便听帘子后面的暖阁里慕徐姿一声惨叫。皇帝手心里尽是冷汗,要往里迈步时,被两个嬷嬷拦住。吉祥也忙劝:“万岁爷,进不得,再稍等一会儿。”
“陈襄呢?他死了么?”皇帝忍不住咆哮。
正乱作一团,外面的太监高声欢呼“来了,来了。”
正殿门一开,却是辟邪当先走入,看见皇帝在,有些意外的样子,叩了头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奇道:“你来做什么?”
“陈太医叫了奴婢来,奴婢也不知何事。”
暖阁里宫女探出头来请辟邪,皇帝挥了挥手,任他进去。隔了小半个时辰的光景,后面赶过来的太医站了一屋子,见皇帝震怒,都噤若寒蝉。包、何二人更是身若筛糠,匍匐在地,魂飞魄散。不刻陈襄和辟邪从内出来,皇帝急问:“怎么样?胎儿保住了么?”
陈襄叩头道:“臣无能,未能保住皇子,罪该万死。”
“哎!”皇帝掩面长叹了一声,半晌无语,只是紧握衣带,手背上青筋暴起,最后慢慢问道:“什么缘故?”
陈襄面有难色,回道:“跌扑伤胎之故。”
皇帝忽地指着包、何两个太医“你们,昨儿下午不是说还好好的么?现在这是怎么话说的?嗯?!”
两人捣蒜般叩头,道:“昨天下午,的确脉相平和,臣等唯恐有失,尚请进圣愈汤一服,娘娘晚膳前臣等再次请脉,依旧无恙……”
皇帝切齿冷笑道:“好、好。你们三个各执一词,朕看皇子就是你们这等奸臣所害,也不必多说,现在便要了尔等性命,再无后患。来人!”
陈襄纵有万般难言之隐,此刻性命攸关,不由得爬上一步道:“皇上!容臣密奏!容臣密奏!”
“都出去!”
陈襄拉住辟邪的衣服,道:“皇上,辟邪却要留下……”
辟邪神色异样,怏怏侍立一边。
陈襄见众人退出,方道:“臣昨夜当值,至寅正时,椒吉宫来人言道,娘娘腹痛难忍,呼叫不绝,臣急奔至此,嬷嬷却道,娘娘已有下血之相。臣在帐外请脉,脉弦滑涩,尺脉转急……”
“那还用说么?”皇帝不耐烦道“只管捡最要紧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