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起慢慢往后撤,风威冷不疾不徐地离着十来步,吊在后头。赵裨将显然是惊弓之鸟,浑身紧绷,一触即发,双目眨也不眨地盯着风威冷。风威冷一直没能找到时机下手。看着表妹已经咬出了血的嘴唇,他怨毒愈来愈深,暗暗地把“我风威冷今生不杀此獠誓不为人”这句话念了一遍又一遍。
“将军!我们要往哪里拐?”
“什么!”赵裨将手上猛抖,才看到已来到了一个路口上。
风威冷发觉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靖安大道上,这正是钟楼所在,与三义街相通。
三义街上突然一片喧哗,数百兵丁往这边奔过来,看服色是南汉军,可队列却乱糟糟地有如乌合之众,不一会儿路口上便聚了黑压压的一片。赵裨将面现喜色,叫道:“兄弟们,快!杀了这人!”说完就一指风威冷。那些兵丁应声向着风威冷奔过来,赵裨将又叫道:“那人厉害,用箭!”
风威冷正冷笑,却见杂乱的人群一下子裂开,动作十分敏捷,却不如方才那般狼狈。裂开的地方三人一伙抬出一架万钧神弩,只四五下曲指间就有五张弩弓正正指向了他。
风威冷笑不出来了。他明白,即便是他自己也无法在弩箭射出前冲过这十余丈间距。而此时,非但无法救出表妹,连自身的性命只怕都已难保。他看到表妹一直凝在他身上的眼神突然往天上移去,映出朵朵白云,猛觉不妙。方来得及叫了声:“不!”表妹脖子一低,便往那枪尖上撞去。亏那赵裨将胆子虽小身手却不慢,手一松,枪掉在地上。
风威冷见他抓了表妹的头发“啪”的一掌抽在她脸上,再也忍不住就迈步冲了上去。赵裨将喝道:“放!”那几名兵士却也不必他发令,就将要踩下机簧。
“谁敢!”三义街上又跑过来数千名兵士,与前头的南汉军成对峙之势,打头的却正是郑七屠。郑七屠见到了风威冷大喜过望,忙喝道:“谁敢动我风兄弟一根毫毛,今日休想生离此地。赵小儿,你敢么?”
赵裨将见这等声势,自是不敢再硬,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们哪敢得罪高大帅的人,是这位兄弟硬要与我们过不去。咱们是奉了西王的命为皇上选待女,这位兄弟却要抢人,咱们是没法子呀!”
郑七屠面有难色,扯了扯风威冷的袖子道:“风兄弟,算了吧!哥哥一会儿再给你找几个来!”风威冷怒不可当,一把甩开他的手,吼道:“那是我的未婚妻子!”
赵裨将却“嘿嘿”道:“笑话,未婚妻子?那庚帖生辰,聘仪订书何在?”
“你!”风威冷气得胸膛都要裂开了。
正僵持着,突然蹄声得得,街面尘头大起,靖安大道的另一侧,一支人马拥了过来,看情形也有数千之众。当头的将领见了这情形自然不免询问,赵裨将便对他附耳言语了一番。
西王那边的将领面目含煞,喝道:“我家王爷有命,大营与副营以靖安大道为界各驻一边,子女玉帛各取一半。你们若再无理取闹,难道我们怕了你们不成?”
郑七屠听了这话,又看看了风威冷通红的眼睛,正为难间,忽有一骑驰来。“报!”那马上骑者高举令旗道:“大帅有令,我军止于靖安大道,勿要与大营的兄弟们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