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身法,再接老身一掌!”
话声中,身形如鬼魅飘风,疾扑而前。
这回,柏长青不再闪避,但听劲风呼啸中,两道人影一触而分。
柏长青脸含微笑,朝着满脸惊诧神色的青衣老妪深深一躬道;“多谢老太君手下留情!”
青衣老妪脸上肌肉牵动了一下,精目深注地道:“娃儿,别向脸上贴金了,我老婆子手下并没留情。”
接着,又苦笑一声道:“如非我老婆子年老气衰,招式荒疏,那就是你娃儿委实了不起!”
柏长青也苦笑道:“老太君过奖了,难道老太君没看到属下方才的狼狈像么?”
柏长青这话虽然是言不由衷,但他方才所表演的,真是恰到好处。
他明知青衣老妪之所以要他接三招,无非是想由招式上一探他的师门来历,他自恃“空前三式”的神奇招式和身法,敌方尚未曾见识过,自不致由此而泄露身份。
但他也深知这青衣老妪既然是这四海镖局中武功奇高,而身份也最尊崇的人物,如果自己显得锋芒太露,不但有损对方面子,而且也可能影响他以后的行动计划。
所以,他方才的避招接招,都是故意以险煞人的姿态演出,只因他表演得逼真而恰到好处,动作又快速之至,以致旁观群豪,除了东方逸和当事人的青衣老妪之外,都没瞧出,而已瞧出个中真象的青衣老妪与东方逸,却也没瞧出什么破绽来。
青衣老妪漠然地道:“那是你自己的想法,但老身两招落空,在纪录上却是少见的例子。”
柏长青正容道:“那是老太君深恐伤及属下,而有所保留。”
青衣老妪绽出一丝微笑道:“娃儿很会奉承人!”
柏长青道:“属下是实话实说。”
青衣老妪精目深注地道:“娃儿,你方才的身法和招式,叫甚么名称?”
柏长青微一迟疑道:“属下说出名称来,老太君可莫见笑。”
青衣老妪点点头道:“好!你说吧!”
柏长青微微一笑,旋即一整脸色道:“这招式和身法,先师本来未曾定名,属下暂时名之为‘空前三式’。”
青衣老妪淡笑道:“这名称定得好!‘空前三式’,高傲中隐有谦虚,既响亮,又吻合实际,十年之后,这武林天下,该是你柏长青的了。”
柏长青谦笑道:“老太君谬奖啦,属下可汗颜得很。”
青衣老妪接道:“三招已去其二,在你那‘空前三式’之下,再发一招也将是徒劳无功!”
一顿话锋,精目中神光一闪道“现在老身以一记劈空掌代替最后一招,娃儿,你准备好!”柏长青心中暗忖:“轻功、招式,都已较量过,现在却是等于较量内功了!小爷不使你失望就是。”
心念电转中表面上却正容道:“属下准备好了。”
青衣老妪微微点首,退后三步,双方采取一丈距离,然后脸色一整,右手单掌朝前徐徐地一送。
柏长青也依样画葫芦,右掌轻轻朝前一送。
双方的掌势,都没带一丝劲风,那情形,竟像是虚应故事似的。
就当全场旁观群豪,睁大双目,脸呈困惑之间…
陡地,一声闷雷似地爆响,震得整个“四海厅”都发出强烈震颤!
旁观群豪脸色大变间,但见那青衣老妪白发蓬飞,衣袂飘扬,有如挺立在强烈的飓风中,身形也随之摇晃不已。
柏长青的情形也大致相同,不过,不知他是故意装成了还是功力真正略逊一筹?
但见他那本来有如冠玉的俊脸竟微显苍白,在那强烈激荡的罡风中强自撑持少顷,终于“蹬蹬蹬”地接连退了三大步。
他,方自淡淡一笑,抱拳待拱,却陡地垂手肃容,静立不动。
那情形,竟似本来想向青衣老妪抱拳行礼,却为了强抑胸中的翻腾气血而中止似的。
青衣老妪缓步而前,目光深注地问道:“娃儿,老身没伤着你么?”
这刹那之间,柏长青的脸色已恢复正常,少顷之后,才微笑着答道:“谢谢老太君关注,属下没伤着。”
青衣老妪微微点首道:“好,好,能接老身全力的一掌而仅退三步,你的功力当与东方老儿在伯仲之间…”
此话一出,-全场群豪不禁神情一震,一齐将目光投注在柏长青的身上。
柏长青谦笑截口道:“老太君过奖了,属下怎敢与副总局主相提并论!”
青衣老妪道;“娃儿别太谦虚,老身亲自试的招,还会有错!”
一顿话锋,精目环扫全场,震声说道:“方才的情形,你们都看到了?”
全场一声暴喏:“都看到了。”
青衣老妪接道;“那么,对这位年轻的总督察,心服不心服?”
全场又是一暴喏:“心服。”
青衣老妪语声一沉道:“心服就好,记着今后如有敢对柏总督察阳奉阴违,或意存轻视其少不更事者,当心我老婆子活劈了他?”
在全场一片如雷似的暴喏声中,青衣老妪含笑向柏长青道:“娃儿,咱们喝酒去。”
说着,拉着柏长青的右腕,重行走向首席。
但见他们二人刚刚重行入座,一个青衣汉子已匆匆而入,向着东方逸躬身一礼道:“禀副座,有客人求见!”
东方逸注目欠身道:“是甚么人?”
青衣汉子恭声答道:“他自称白云飞,来自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