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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回
一燕远归来再传惊耗
群雄争问讯急起风波
吴璧吴璞望着老妇人,也只觉得千tou万绪,无从说起。
老妇人适才跪拜时,将筝放在地上,这时又慢慢将古筝拾起,抱在怀中;抬tou对二人dao:“夫人得着穆三报信,知dao岛主竟然被你们兄弟所伤,毒发而死;当时问情由,穆三也说不明白。夫人已经怀了七八个月的shenyun,可是她一听见惨变非常,顾不了许多,当天就托莫老爷子照料岛上的事,带着我和灵洁小姑娘离岛。我们到了江南,夫人让我陪着小姑娘住在金山,自己去访寻,要擒你们回岛。并且要找岛主遗骸安葬。我自知本领不济,随夫人去也无用,而且岛主的骨血只有灵洁小姑娘,我在那里护着,也是重责。所以夫人就独自走了。夫人临走曾说:‘我如果两月不回,又无音信,就一定也遭了叛逆毒手。你就快送姑娘到仙霞岭,找我叔父抚养姑娘长大复仇。’我那时候抱着灵洁姑娘,说不chu一句话,真算得是生离死别!
“灵洁姑娘虽然只三岁,已经懂得些事了;先哭了几声,后来夫人走到门口,又回tou来摸摸她说:‘孩子,妈妈要是不回来,你要听彩凤的话,以后无论到那儿,要记得听话用功;记得给爹妈报仇。’她听了反而不再哭,却抓着夫人的手说:‘我记得,我记得,我要报仇。’夫人笑了笑又哭了。我是tou一次看见夫人哭。”老妇人说到这儿,脸上上片梦意;吴氏兄弟却低下tou,微微抖颤。老妇人又说到:
“谁知dao夫人真的不回来了;那时候是二月里,过了不到一个月,忽然来了一位dao长,抱着一个婴儿,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到金山找我。一见面,他就给我血书看…”
吴璞哑声问dao:“什么血书?”
老妇人yan光死死地望着空中dao:“血书,那是夫人从衣衫上撕下来的一块白绢;上面还零零落落写了几行血字;有你们弟兄的名姓,有我的地址!下面有五个字是:‘问彩凤索女’;还有个大‘仇’字。写在你们名姓下面,缺了半笔。那是夫人的遗书!
“我看见婴儿,知dao夫人临终以前产子;又问明那位dao长的来历,知dao是昆仑掌教,我就遵命将灵洁姑娘jiao给他;盼着两位幼主给父母复仇。是的,夫人也丧命在你们手里,你们真毒!现在该杀我了吧。”老妇人脸上反有惨惨的笑容,看上去十分可怖。吴璞颤声dao:
“彩凤姐,不要如此说。我们当时的事,你不知dao。让我说给你听。夫人在杭州遇见我们,晚上在山上和我们动手;我们弟兄说实话,不敢伤她;可是她连下毒手,我们两个人只是退避;我臂上受了剑伤,又中了一掌,堕下崖已经昏过去。大哥原先被岛主所伤,刚刚痊愈;他被夫人擒住,他便动手也不是夫人的敌手,他就束手就缚了。夫人捉了他又下崖来捉我:
我刚好醒过来,看见夫人挟着大哥过来,我再顾不了什么,我就抓着金环luan打。我本知dao夫人武功盖世,又是立意要置我们于死地;不比岛主当时酒后大意,让我在背后偷袭;我估量打不伤夫人,那知dao夫人用力久了,胎气上冲,tiao下岩就站不住脚,我四枚金环全打上,而且都是喂毒的…”
老妇木然接口dao:“四枚金环,都是喂毒的?”
吴璞语音低得几乎使人听不清楚:“是的,四枚,都是喂毒的。夫人倒下去了;大哥在地上摔chu老远;大声喊我骂我,我还是糊糊涂涂,大哥来拉我过去看夫人;夫人已经yun厥了,浑shen冒黑血;我知dao糟了,打的又是喂毒金环你要知dao,我那次伤了岛主以后,自己本来立誓不再用喂毒金环的这次糊糊涂涂又用它;我赶快掏解药,可是解药没有了;我先前堕下崖来,跌在溪水旁边,衣服破碎了,解药药盒早让溪水冲走了;我们兄弟仍不死心,还在星光下绕着那片地找来找去;等到我们实在找不着,再回去看夫人,夫人不知dao什么时候醒过来,大约自己知dao受了重伤,挣扎着走了。我们真没想到…”
吴璧半天不chu声,这时忽然接口向老妇人dao:“彩凤姐,这真是我们弟兄命该犯此大罪;我倘若和夫人多支持一会儿,夫人要是在和我动手的时候胎气上冲,事情也不会坏到这样;我们当时要是不满地摸索找解药,夫人醒来我们也可以当面请罪;咳!死在夫人剑下也比这样负罪抱恨qiang些。”
吴璞忽然神se微变,吴璧也未留意,又dao:“当时我们料夫人一定在近chu1落店,商量好天明沿着这大路一带到旅店挨次寻问;找着夫人以后,我们再去找解药回来医伤。谁知dao我们找着夫人已经晚了。”
老妇人突然转过tou,面现惊异之se,问dao“什么?你们还见着夫人?”
吴璧摇tou惨笑dao:“见是没见着。我们找到西湖附近的吉安店,知dao夫人落脚在那儿,还已经产子;我就给了店伙一些银子,让他请名医先用药;我们就赶去找神手华陀,因为只有他能解各zhong毒药…”
老妇人听到这里,连连挥手dao:“不用说了,赤yang子亲临金山,带走了灵洁姑娘,告诉我夫人在西湖吉安店里shen亡。我赶到杭州,店伙告诉我这位夫人早经安葬了。事情是一位什么镖tou经手料理的,连葬的地方店伙也闹不明白;我连夫人遗骸都见不着,墓也找不着。”
吴璧dao:“那位镖tou是我的好友,我本来托他照顾夫人,不想倒让他安葬了遗骸。他怕惹事,所以在碑上只刻了‘方夫人墓’四字。你要谒墓,日后我们陪你去一趟。我们弟兄赶回来,陶镖tou带我们去看过。”
老妇人先前虽神se惨淡,却似乎心神丝毫不luan;这时神se反而不安起来,yan望着吴氏兄弟,手指有意无意地微拨筝弦,那一声铮铮之音,听起来越发苍凉凄厉;半晌忽然长笑一声dao:“我此际何必谒墓,夫人子女不久自会去访求遗骨。我问你,你们如今作何打算?”
吴璧惨然笑dao:“我也知dao,两位幼主在昆仑苦练多年,目下已经来到黔滇一带。我们尚能有何打算?两位幼主到此,我自当将往事说明,任凭chu1置。”
吴璧望望老妇人,方想再说,老妇人却冷笑一声dao:“你这可是真话吗?”
吴璧苦笑半声,轻轻摆toudao:“彩凤姐,我们弟兄罪孽shen重,不敢说什么是非曲直;可是当日并非有心叛弑,十八年来也无一日不在自责;幼主到此,我们断断不敢再无礼。彩凤姐,你是随待夫人朝夕不离的,我向来不合作伪,你难dao不知dao?”
老妇人脸se渐转温和,轻喟一声,低低说dao:“我知dao,你一向诚厚。”
吴璧回顾吴璞,吴璞却一指案上dao:“彩凤姐该明白,我们倘若有心弑主,那能供着岛主遗像和遗骨。”
老妇人一听“遗骨”二字,猛然立起dao:“怎么岛主遗骨在这里?”说着便往香案前走。吴璞跟过来dao:“岛主伤后,引剑自刎;我们将遗ti就地埋葬;tou骨和伤chu1落下来的几片碎骨就一并供在这里,以示不忘旧恩。”
老妇人到案前lun开木匣匣盖,望着匣内遗骨,又泪下如雨,良久,才徐徐转shen拭泪向吴璞dao:“不瞒你们说,我当日听见凶耗,还不shen信,因为你们两人都是我所shen知,不是负义之徒。后来夫人shen亡,事迹昭昭,我不能不信,可是总不明原委。这次我知dao两位幼主要来你们这儿复仇,估量或在你寿辰来此,当着在场江湖人wu问罪,所以我改扮了赶来。我实在不知dao你们心意,只是我多年来心如死灰,生死早已不顾,只想能见着两位动主,所以舍命闯进庄来。适才你们这一番话,倒使我shengan意外。你们倘若当年真是事chu无心,或许两位幼主也能原宥。只是你们今日既不忘恩负义,当日为何伤了岛主?我还不明白。”
吴璧刚要答言,吴璞却抢口dao:“这事说来益发话长,我先问你,你可是见着两位幼主了?”
老妇人偏过tou,凝视着吴璞,忽然又冷冷一笑dao:“你们问这个作什么?你如想从我口里taochu什么,再去对付两位幼主,那是妄想。”
吴璞连连摇tou苦笑dao:“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