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棉袄都被抽裂了,黑粗的肌肤上明显地印着一条伤痕,便里肉鄙翻了出来,看上去真是恶心。
望着她的背影,姜婉歉然地对众人看了一眼道:“后会有期。”
她实在不知怎样说才好,因为,她并不知道这些人中,颇有些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她是把每一个人都作善人来看待。
她也跨上坐骑,追乔汝明而去。
才没走几步,忽然,她回头高声道:“客栈中的四位朋友,只要在他们左胁下三指处点一点便可治愈。”
话落,扬鞭而去。
众人默默地望着她离去,无人加以拦阻。
胡天鹞怨言地低垂着头,那尖刀仍插在身旁的雪地上。
婉儿策骑力驰,转眼已出去多里。
乔汝明此时,心绪很乱,她不知道,自己何以会如此乖戾,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和婉儿闹别扭,因为她已暗暗承认,婉儿的仁道精神是对的。
但一想到天全教门下的种种暴有,她又自认该得而诛之才快人心,因此,她又有些责怪婉儿的意思。
她始终认为婉儿宅心太仁厚,在阴险的世俗真,难免要吃大亏,于是,她痛心地摇摇头,却不知是为婉儿,还是为自己?
想到婉儿,她便放缓了坐骑的脚力,因为,她有个责任感,她须要保护婉儿,虽然婉儿的身世对她还是陌生的,她甚至不关心这点,但她对婉儿的纯真,又带上了多少分的喜爱。
矛盾是女人的特性,尤其是在成长期中的少女。于是,她渐渐已听到婉儿那匹大黑马的啼声:“乔姊姊,乔姊姊!”
地本想维持尊严,装作不睬她,但是终于她忍不住了,她一拨坐骑,回头奔向婉儿。
两马相交,皆高嘶一声,前蹄高举。
两人不约而同地翻身下马,她们紧抱在一起,婉儿低声地抽泣道:“我…我不应该不听姊姊的话,姊姊,你对我这么好。”
乔汝明心中歉然倍增,她内心的激动到了极点,她强忍住眼中呼之欲出的泪珠道:“婉妹,你没有错,我不该…”
抬头凝视着她的双睛,婉儿打断她的话道:“姊姊,不要再讲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话落,先自上了马。
乔汝明更为感动,她方才明了,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那么,一个慕天雕的来去,又有什么太多重视之处呢?
口口口口口口
她们继续西进,不管北国的旱季将临。
她们还是西进,也不管已渐脱离了汉族定居的范围。她们更是西进,绝不管眼前一切的困难。
她们相互地说:“大漠落日,塞上飘雪,是何等壮观。”
而其实,她们的内心,只被同一因素所结合。她们的友谊虽随时而增,但她们却相同地固守着心中的机密。
有人说,爱情是女人的全部生活,这话未必全对,但就初恋的少女而言,至少它百分之百是对的。
不过,她们在这方面有实质上的差别——
乔汝明是成熟的美,她是知道恋爱而恋爱,因此地处处多幻想,多顾忌,怕失败。而姜婉是待开的苞蕾,她是不知恋爱而恋爱,因此她不思而为之,连成败都不想,她根本未把对方的几种可能列入考虑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