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要是反过来被他网住了，那也是大清朝廷无可弥补的莫大损失。”

尉迟峰：“还远。”

李燕豪过去伸手拿起茶壶晃了晃，里有茶，只是凉的，他：“这壶茶至少沏了好几个时辰了。”

冷超：“这就不对了，除非是跑单帮的，要不然船上没有旗号也该有烙印。”

冷超：“还没来得及下去看呢，不过看吃的浅，不像是载有粮。”

冷超：“那要看他们夜里有没有停泊，就算夜里停泊，如今恐怕也在百里之外了。”

艾姑娘边掠过一丝奇异的笑意，是那么甜、那么动人：“将来有那么一天，我会用一张看不见的网网住他，捆得他死死的，到那时候，他本人，那块‘虎符剑令’，还有藏在每一个角落、数不清的叛逆，就都是大清朝廷的人了。”

魏君仁：“打探消息的回来了。”

艾姑娘；“名为化骨散，其实发、指甲无一不化，尸首凡是被洒上了化骨散，多两个时辰，就会化为这带着腥味、中人呕的黄。”

众人又复一惊，冷超：“对啊，化骨散。”

艾姑娘嫣然而笑：“说着玩儿的，谁也网不住我的…艾姑娘，谁又会知我是个‘新觉罗姑娘’？”

最后一个“杀”字，蒲天义说得咬牙切齿，杀机洋溢眉宇，望之懔人，显然这位嫉恶如仇，领袖“穷家帮”的人，已是动了真火。

艾姑娘眉锋微皱，：“那得很赶一阵了。”

蒲天义：“是的，此地离码远了些，也不是泊船的地方，只要能打听金家船帮的船只是顺而下，抑或是溯而上就行了。”

艾姑娘：“冷老，里什么都没有么？”

冷超：“只是怎么没血迹，人又到哪儿去了，活着的跑了，死的扔河里去了，谁也不会这傻事，等尸首往上浮，事就发了。”

冷超：“祁奇举灯带路。”

穿过丝丝垂柳，来到岸旁，只见船已搭下板，冷超带着宁明、祁奇立在船甲板之上。众人看得一怔。

海珠：“这是什么？”

魏君仁：“保定咱们找对了路了，就是金家船帮的船来接应哈三的。”

姬凝翠陡然一惊。

那名穷家帮弟：“弟打听过了，没旗号，不知是谁家的船。”

船是双桅大船，船舱自然相当宽绰，中等的摆设，几上还有茶，别的看不什么，只是地上的，似乎用洗过。

祁奇、宁明应声舱中，转工夫，舱中亮起灯火，李燕豪、艾姑娘等相继人船舱。舱中只有宁明，却不见了祁奇。

约摸顿饭工夫之后。车突然缓下，最后停住。

蒲天义：“很有可能他们的船只会来接哈三。”

单超在车辕应声：“日快偏西了。”

只见一名穷家帮弟飞掠而来。

冷超：“不知。”

蒲天义：“船上有旗号么，谁家的船？”

他带着宁明、祁奇隐柳丛。显然，是他要往近探探去。

“那么将来李燕豪——”

冷超两芒闪动，：“这么说，是劫财杀人，而又毁尸灭迹了？”蒲天义白眉耸动，：“劫财不伤人，伤人不劫财，劫财后又伤人，已违江湖规矩，复又以这歹毒药毁人尸，那行凶之人该杀。”

随听一阵疾速的衣袂飘风声从车旁掠过，海珠掀开车篷一角后望，只见一名穷家帮的弟兄绝尘而去。

尉迟峰：“只不知客商搭的是不是这艘船？”

魏君仁：“船只夜泊，为防别的船只夜行撞上，不该不挂一盏灯火。”

众人听得脸一变。

艾姑娘拍醒了尉迟峰，笑问：“驼老？睡得好么？”

李燕豪、蒲天义等走了过来。

人车立即停下，蒲天义问情形，前哨说船上没一灯火，没一动静，问旗号烙印，前哨说夜黑，看不见，又不敢贸然靠近。

冷超答：“衣、吃喝应用的东西样样俱全，就是没有人；姑娘跟少侠要不要去看看？”

忽听车外单超两声轻咳传了来。

蒲天义：“冷贤弟叫咱们过去了。”

艾姑娘：“走。”立即与李燕豪、蒲天义等疾行过去。

蒲天义：“‘万顺营’难不成是‘天津卫’首屈一指的大粮栈，‘万顺营’的船。”

尉迟峰：“一般以这化骨散药毁人尸首，都会留下衣衫。”

—”

尉迟峰微一凝神，：“到了？”

祁奇恭应一声，掌起几上灯火先行而去。

姬凝翠：“只不知死了多少人，这些人都是谁？”

蒲天义：“怎么会是艘空船，人上哪儿去了？”

蒲天义：“不容易，‘天津卫’‘万顺营’是个大粮钱，陆都有人押运，押运的人是‘万顺营’专门养的，个个都不是庸手，而且人数又多，只怕很难一上船就能制住他们。”

艾姑娘轩动了一下黛眉，目中闪漾起一奇光，：“上面舱里，用冲洗过，怎见得不是冲洗血迹、尸首不能扔到河里去，可以到底舱来毁掉。”

艾姑娘望着那柄匕首：“这算不算是打斗的遗迹呢？”

由黄昏赶到了天黑，一夜工夫人不歇，不停蹄，四更天左右，前哨来报，前河湾停靠着一艘双桅大船。

一行人衔枚疾走，盏茶工夫，河湾已到，挨河湾长着一大片垂柳，一艘双桅大船就停泊在垂柳丛中，加上的夜，要不是有心人，还真难发现它。

冷超：“宁明、祁奇，跟我来。”

从丝丝垂柳隙中望过去，大船静泊、无灯、寂静，但闻拍岸，冲击船边之声，别的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当然更看不见旗号与烙印。

李燕豪、艾姑娘想了想，立即吩咐车不动，留单超看守，其余的人步行挨近河湾，探个究竟。

众人听得又复一怔，蒲天义立即吩咐魏君仁带着一分人留在岸边警戒，然后偕同李燕豪、艾姑娘等登上船。

艾姑娘：“也可能会发生这么一回，要是有谁能上船就制住全场的人，自然不会留下什么打斗痕迹。”

只听冷超：“少侠，姑娘，是艘空船，没一个人。”

“天塌下来自有我着。”

众人逐一随后走下，只见舱底广大，空无一，地上还洒落不少麦，另外就是一滩滩的黄，腥味扑鼻，一把雪亮的匕首就泡在黄中。

艾姑娘：“诸位都是老江湖了，难没听说有一极为歹毒的化骨药？”

众人到了舱后，祁奇掀起一块船板，有木梯下通，他掌着灯先行下木梯。

冷超；“不像，船上没打斗的痕迹，再说这一带地近虏京，漕运师经常来往河上，绝少听见有劫船的事。”

只见祁奇从舱后走了来，他一欠：“禀帮主，底舱也没见人，只是有不少腥臭的黄，闻着其恶心，另外还有一把匕首泡在黄里，弟没捞上来。”

冷超：“看见烙印了，三个字‘万顺营’。”

艾姑娘：“有人过来了。”

蒲天义：“看是谁家的船了么？”

李燕豪：“说不得只有赶了。”

艾姑娘：“适才我见几位弟兄往后去了。”蒲天义：“我派他回去联络些事去了，”

一句话工夫，那穷家帮弟已来到，向李燕豪一躬“禀少侠，里许以外，昨天一早有批客商登上一艘双桅大船。”

李燕豪：“蒲帮主已派弟兄打探去了。”

艾姑娘：“他们是昨天一早上的船，顺而下，再加上一帆风满，差不多走多远去了？”

蒲天义；“底舱有粮么？”

艾姑娘：“不他，单老，什么时候了？”

艾姑娘：“多少人，他们都

冷超：“可能，‘天津卫’的‘万顺营’上拥有十艘大船，陆上拥有六家规模庞大的‘骡行’，这艘船可能是十艘中的一艘。”

艾姑娘：“大半是，咱们下车看看吧。”

目光转向艾姑娘跟李燕豪，艾姑娘望李燕豪：“下去看看吧。”

艾姑娘：“恐怕这些人的衣衫早已被扔河中，随漂他去，在这底舱的，只是一尸。”李燕豪：“咱们还算来早了一步，倘若再迟来个把时辰，等这些黄了，只怕这底舱之中只留这么一把匕首，别无丝毫痕迹可寻了。”

既是要赶得快，蒲天义立即派前哨，然后步行的步行，坐车的坐车，向着运河下游赶去。

艾姑娘在海珠、紫琼的搀扶下下了车，下车一看，车就停在运河上，船只来往相当繁忙。

李燕豪、艾姑娘、蒲天义等静静耐心等候，不多时，大船停泊方向传来了一阵弹指之声。

艾姑娘：“当然要看看，此地不该有这么一艘空船。”冷超转脸：“舱找灯上。”

艾姑娘：“快到了。”

尉迟峰赧然笑：“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只是太失礼了。”

尉迟峰：“既是卸过粮了，船上就该有不少的银两，会不会是遭劫了？”

李燕豪迟疑了一下，微一。

那名穷家帮弟：“是的，大约有十几个人。”

姬凝翠：“别客气了，谁叫你是个受伤的了。”

冷超：“可怜江湖路边骨，犹是闺梦里人，江湖生涯，路死路埋，沟死沟葬，虽说悲惨，倒还有个尸首可寻，如今这些人却连什么也没有了，这么就无声无息的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那么‘青龙社’——”

姬凝翠：“格格明，老难及万一。”

“客商？”冷超问。

蒲天义：“姑娘是说…”

李燕豪望尉迟峰：“驼老，当初金家船帮停船的地方是在——”

一行人轻快地掩了柳林，在离河岸五六丈停下，垂柳丛固然可以掩蔽船只，此刻却也能掩蔽李燕豪等。

“‘青龙社’也是个叛逆集团，唯一的不同是它隐藏在咱们内，只要我常跟李燕豪走，总有一天他们会来搭这条线的。”

艾姑娘：“那么咱们在这儿打算——”

蒲天义想了一下：“嗯，船向东，只怕是北上卸了粮要回去了，只是人呢？”

艾姑娘：“远近看不见有停泊的船。”

蒲天义：“呢，黄、匕首。”

艾姑娘：“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