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大有变化,但在下所知有限。您是知道的,我不便公然露面打探,故此特地前来拜见。”
陆廷珍沉吟一下,才道:“陆某自当将所知一切奉告。但公孙兄竟敢公开登门过访,一定是已经知道了东厂方面高手全部倾巢而出的消息,对不对?”
公孙元波道:“对,这一点在下晓得了,才敢造访的。”
陆廷珍道:“公孙兄如果想知道这些人为何倾巢而出,连方胜公也出了门之故,陆某却恐怕无法应命了。”
公孙元波摇头道:“不,这一点在下已经知道啦!”
陆廷珍听得一怔,道:“公孙兄居然晓得么?那真是不可思议之事了。陆某费尽手段心机,也探听不出这个秘密呢!”
公孙元波心中有数,东厂这个秘密,本来就不是探听出来的,想不到无意中把陆廷珍唬得发愣。
“陆局主,方胜公率了东厂全部高手倾巢远出,为的是对付一个人。”
陆廷珍问道:“哦?那是什么人物?”
公孙元波道:“是一位隐居多年的邪教高手,姓沙名天放。”陆廷珍深知武林史实,那沙天放在数十年前乃是宇内前数名的人物,复又杀人无数,他自然听过。
“吓?是沙天放!这个老魔头竟未死么?”
“他没有死,在下曾见过他。”公孙元波说“此老双足已废,但武功比从前有增无减。”
陆廷珍迅即道:“如果沙天放武功不减昔年,则三宝天王方胜公这一趟出征,八成要脎羽而归,动辄还有杀身之祸…”
“对,方胜公可遇上克星啦!除非他把靠山‘幻天君’搬出来。”
陆廷珍现在知道公孙元波的气质为何与从前不同了。敢情他得通高人,获得了奇遇。
要知幻天君、沙天放这些人,数十年来武林中早已罕得有人知道。
公孙元波不但如数家珍,还亲自见过沙天放,可见他本身必有奇遇,才有机会见到这等人物。因此,他在奇遇中,武功必有精进,故而气质大有变化。甚至可以看得出来,他好像已不大把东厂放在眼中了。
“公孙兄,孤溪庙的幻天君,数十年前称为天下第一高手,你敢情也见过了他?”
“那倒没有,”公孙元波道“幻天君尚在人间,却是我知道的。方胜公是幻天君的弟子,他奉幻灭君之命,无日不注意沙天放的下落。沙天放最近复入江湖,他的踪迹很快就会被方胜公查获,因此方胜公这趟亲自出马,毫不希奇!”
陆廷珍听到这里,心中于信万信。除却沙天放这种一流超级角色,谁能使方胜公全力以赴?“这样说来,方胜公一定会把幻天君请出来啦!因为幻天君和沙天放本来就是仇人…”
公孙元波还未说话,那倪贤突然在院中出现,大声道:“局主,小汪着人捎信求见。”
陆廷珍正在谈到紧张处,虽知小汪乃是潜伏东厂中的密探,但他身份不高,谅也不会有什么重大消息,便摆摆手,说道:“叫来人等一下!”
倪贤唯唯应了,转身出去。
“公孙兄,幻天君若是出山,势必与沙天放作殊死之战。这一场拼斗定必精彩绝伦,正是百年罕遇的好机会,咱们万万不可错过。”
公孙元波道“‘在下前来,正是为了这件事。陆局主能不能查出方胜公的去向下落?”
陆廷珍大为兴奋,他平生很少有这样兴奋过,霍然站起身。
道:“陆某知道,咱们立刻赶去。”
公孙元波道:“在下还要拜见庞公度先生,一来叩谢大恩,二来想念得紧,渴欲一晤。”
陆廷珍道:“他目前不在京师…”
那高冠峨眼相貌奇古的庞公度,鲜明的影像出现在他心中,使他感到一阵绞痛。
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感到这种心的绞痛。他本以为以他的性格智慧以及人生经验,已锻炼成一副铁石心肠,永远不会激动,也不会悲悯。
谁知事实不然,他还是像常人一样,有着关心的人。这些人遭到不幸时,他的悲痛,和别人没有两样。
“可怜的庞公度,他虽然有绝世的智慧,却敌不过命运。”陆廷珍黯然地想“他曾经帮助我建立了这一全国最大的镖局,因而容纳了千万个悲惨遭遇的兄弟妹妹,可是他自己仍然挣不脱这个噩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