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舒正待扑向缸前。
神尼喝道:
“不可冒昧动手!”
秋娘忙道:“这是娥姊姊,她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持到此间,浸在缸中呢!”
“此人深怀医道,滑稽玩世,贫尼自以为医道精明,绝无差误,不料棋输一着,自己从未想到的方法,他倒用上,看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往年盛气,犹有未改之处,思之令人惕然”神尼感慨万千,竟随舒儿秋娘,步入缸边,仔细察看。
说也奇怪,慕容青娥,脸上疮痕,被蛇血毒酒一泡,各种脓痴毒液,似都已脱开涤净,鼻中呼吸,细若游丝,这真是一件令人不可理解之事。
舒儿又惊又喜,两目神光炯然,望着神尼,似有千言万语,想说若有顾忌。
神尼微笑道:
“她已无碍了,药酒太毒,时间不宜过久,你把她抱了出来,送入禅房,着意调护,不出一七,仍然还你一位绝世美人,俾金石之盟,终得如愿,未始不是武林佳话。”
舒儿早已感动得落下泪来。
正待探手入缸,神尼忙喝道:
“快用罡气把双手护住,否则留神中毒!”
舒儿自然如命受教,从缸里抱起青娥,小心在意,这位绝世面人,此刻已不成人样,一身湿淋淋的,尽是酒味,且有余腥。
进入禅房,将病人安置在云床之上以后,由秋娘把她湿衣换去,着上僧袍。
舒儿已察知她已被人点上昏穴,正想解去,神尼忙加阻道:
“暂时不必解穴,待她全身疮痂,略加硬化之后,再行处理不迟,否则,徒增她无谓痛苦!”
转瞬便是三天。
舒儿见青娥脸上疮痕,业已去掉,满脑青丝,光可鉴人,神尼和麻女,又在堂前静坐,遂再也忍耐不住,朝着秋娘,面带傻笑,这妮子,伶俐透顶,已知其意,不觉讪:
“我知道你早己手痒,想把娥姊穴道解开,好说体贴话,有我在此,自然碍事,而且如被神尼怪上,加上一个,结果只有更坏,恕小妹难以奉陪!”
秋娘一笑,早已扭动柳腰,如飞而出,舒儿要追,但也确是实情,只好任她去讫。
灵舒武功,路数极杂,而且灵飞秘帖中的奇异手法,更是独成一家,忙扑近榻前,端着青娥脸,仔细一看,虽略现浮肿,但轮廓依然,暗从脉息中,却看出来人点穴方法,竞是奇诡异常,不由大吃一惊,心说:
“弹指截脉,已成武林绝响,”来人如何会有这种手法!
忙在青娥丹田上,轻轻一拂,低唤:
“青妹醒来!”
病人从鼻中呼出两股热气,兰香中略带腥膻,蓦地嘤咛一声,星眸微睁,恍如梦觉两手却紧握舒儿,似若隔世重逢,无言相对,盈盈热泪,湿尽衣襦。
就这么无语温存,已胜煞千言万语,慕容青娥,突感一惊,拿手朝自己脸上摸去。
舒儿已知其意,忙握她的手道:
“你的病,已连根拔除,不用疑了。”
“我举动犹感不便,一身臃肿,谁敢担保它不再发?”青娥长吁一声,但目光里,却流露着千种柔情,舒儿把她抱得紧紧。
“秋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