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她来故作讨好,另具阴谋。”这一想,不由脸色大变,剑眉一挑,冷声问道:
“陆某虽为姊姊所救,可是,这身伤,是何人赐予,姊姊可愿明说?”
他这种说法,红衣少女已颇涉嫌,明确地说,他怀疑黑纱少女就是眼前这位少女。
少女微娥双蹙,怫然不悦道:
“你受何人所伤,自己总该知道,为何反问起我来?”
“他和姊姊一样!”
“那就算我把你戳伤好了。”
“你为什么又要把我救活?让我无声无息的死了,岂不遂你心愿?再说,我如活着,看到祖母的坟墓时,那只有燃起我复仇的怒火对你极为不利!”舒儿慷慨陈词,语音中充满激动。
“然则你很恨那伤你的人?”少女脸带微笑。
“她与我无冤无仇,毁我一生,怎么不恨?”
“但那伤你的人,甘冒大不韪,把你从死亡中救了出来,这种苦心孤诣,你可领情?”
“那她为什么要这样重重伤我?”灵舒气愤已极,话语不由冲口而出。
少女冷笑一声,把粥碗朝桌上一放,怒道:
“我妹妹自从身入江湖,连父母在内,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我无理,姊姊毒手飞琼一向任性杀人如麻,对你偏生特别,这事情已超出常理,最可笑,还是你不但不心存感激,反把她恨之入骨,甚至怀疑我就是刺伤你的人,把我三盘四诂,算我瞎了眼睛,无端管这闲事…。”
她话语愈说愈快,最后终于落下泪来,扭转柳腰不加理睬。
灵舒不由羞愧交作,赶忙跳下床,长揖为礼道:
“这只怪小弟疑心,但是眼前的事,莫不突如其来,使人困惑不解,弄错了,就请海涵罢!”
少女本面壁而立,满腔怒火,经不住舒儿软语哀求,只好缓缓转过身子,见他低眉垂眼,一个劲的不住打恭作揖,不由瓠犀微露,噗哧一笑,右手食指,朝他额上轻轻一戳,啐道:
“你呀,真是狗咬…”
旋又觉得这有点近于轻薄,底下的话,勉强忍住不说,故作庄严道:
“快把剩下的粥吃完,我有话和你细说!”
灵舒不但感觉困顿,而且饥肠辘辘,疲备不堪,一口气竟喝了五六碗,还想再吃。
少女立笑阻道:
“久绝饮食,肠胃极强,如果过份,必招伤损,要吃,也得小停,我再亲手略备肴馔,陪你一同食用如何?”
灵舒自然点头应允。
壁上,挂着一张古筝,乌光闪烁,制式奇古,上有一十三弦,而且一端有数十根长短不同的钢签,另一端具有手柄,筝形虽古,这一陪衬,倒显得有点不伦不类,舒儿颇知音律,不由问道:
“大约姊姊能懂古乐,故而酷爱筝琶!”
少女微微一笑,道:
“这是无音之筝,可不是悦人而设,你要听,我也不敢轻弹!”
舒儿淡然笑道:
“我就不信它能杀人!”
“岂止杀人,而且死后还不留一点痕迹!”她头上秀发,略显蓬松,对镜理装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