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还有被重金聘来的六位“高人。”
不是“高人”请了来当然没用。要命的是,潘造化只晓得他们肯定是“高人”而对他们的身份地位、武功家数一与不清楚。
他们都有很朴实的名字,他们的衣着也很普通,神情也都老实得很。
潘造化吃不透这六个人,可又必须做这一票,于是潘造化就在事先做了极其周密的安排。他给每一名护卫都备了三个一流高手,准备来一个“十面埋伏”
为了安全稳妥起见,他把伏击的时间定在黄昏,而将伏击的地点定在崞山南、芦板寨北的一片乱石丛中,从这里,他们可以看见镖车,而镖局的人却无法发现他们。
潘造化已打听确实,镖车必经这条路。
天色已黄昏,潜伏在石堆里的潘造化和他的于下们都听见了北面远远响起的喊镖声——“仁——心——义——胆——镖——行——西——北——”
“——武——维——扬——…”
生意来了。
潘造化安安稳稳地坐在一块巨石后面的草堆上,闭目养神。
他的护卫们都已完全明了该如何下手,用不着他再费心布置,而且他也希望今天无需他亲自动手。
他只要督战、指挥就行了。
他很快听见了不远处的呼喝厮杀声,他的第一路埋伏已经发动了。
可转眼间,厮杀声消失,他听见了他的手下们已远逸的狂笑声。
一触即退,不求全功,这就是他制定的扰敌策略。
这策略看来的确够高明,他已听出镖局里有两个人受了伤。
接着又是第二路、第三路…
九路埋伏的土匪,每一股都很精干强悍,擅长突然袭击,擅长虚张声势,擅于利用地形掩杀和后退。
流动性和战斗力都很强的土匪很显然已完全控制了局面。他们闪电般的偷袭、诡异的杀法和一接即走的战术,使镖局的人马伤亡惨重,心惊肉跳,每行一步,都会付出血的代价。
潘造化几乎已能肯定他这一票又做成了,而且做得肯定会非常漂亮。也许再过片刻,镖局方面就会全军覆灭,那就用不着他这一路埋伏了。
他也带了三个人,三个人都是超卓的杀手,杀起人来毫不留情。
潘造化听见自己的一名手下正轻手轻脚往自己这边跑,声音压得很低:
“老大,他们快不行了。”
潘造化忽然觉得心神一震,想也没想,眼睛还没睁开,人已接连滚了几滚。
他猛一睁眼,恰见那名“手下”的利剑毒蛇般刺中他刚才坐过的草堆。
那不是他的“手下”!
潘造化骇异之极,但并没有失去镇定。一探手,短斧已在手中。
潘造化冲出,右手一斧砍在那人的后颈上。
那个人一剑刺空,尚未及收势,已被潘造化砍死。
潘造化旋身,右手斧再扬,格开了一杆飞刺而至的铁枪,闪电般欺进中宫,一脚揣在第二名“手下”的下阴。
转眼间格杀二敌,潘造化的武功不可谓不高,他的运气不可说不好。但要命的是,他很快就发现,他杀死的两个人,的确是他带在身边的两名杀手。
他也马上警觉出,在他格杀他们之前,他们就已死了。
他们是被人推到他身边的。
潘造化更冷静了。
他隐隐觉得,这趟镖实际上是一个圈套,有人要杀他。
是谁在幕后?
潘造化提斧兀立,谛听着周围的声音。
厮杀声已停。
谁赢了?是仁义镖局,还是吕梁好汉?
潘造化已不能肯定。
他也不需要去想结果,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逃!
逃出这个圈套,逃回吕梁。
留得青山在,何愁无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