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点点头,微笑着站起身。
慕容旦又转身长揖道:“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一睹大师与殷兄的神技。”
殷朝歌招手道:“慕容兄过奖了。”
半子和尚一面收拾着棋子,头也不抬地道:“他那点子水平,也算是神技!年轻人真没什么见识!”
慕容旦一笑,飘然离去。
女孩儿走出几步,忽然回过头,冲殷朝歌一笑。
亮丽的阳光在她漆黑的秀发上流淌。
半子和尚背起棋具,拎起竹篮,笑道;“殷小子,今晚还陪老和尚下棋吗?”
殷朝歌踌躇着。
半子和尚哈哈大笑,一闪身,已在十余丈之外了。
他回过身来,只见殷朝歌仍呆立在溪边,怔怔地看着已变成一个黑点的女孩子的背影。
*****
木春霖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心事重重。
整整一个下午,他的眉头一直紧皱着,时时忍不住叹上一口气。
他实在想不通林抚远几个人到底在忙些什么。
林抚远、马阁、曹吉峰和他当年同为段氏家族的重臣,段氏一族对他木春霖也算是恩宠有加,但那到底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再说,为了段氏家族,他已献出了自己五个儿子、一个女儿的生命与自己大半生的年华。
现在,他已是个老人。
一线黄黄的夕阳斜照进客厅,照在他眼前的空地上。
他凝视着这一线暗淡的阳光,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他的生命岂非正如这夕阳,也已将转瞬即逝?
当年的雄心,当年的征战已恍如一梦。现在,他只想守着他的宝贝孙女儿安稳地渡过已所剩无几的暮年光阴。
林抚远三人偏偏又找上门来了。
看他们这一次的来势,如果他仍然不答应出山,后果很可能将是不堪设想的。
他想起了幕容旦。
这个勉强可算得上是“师侄”的师侄来的虽很突然,还真的来对了时候。他希望关键时候,这个师侄能助他一臂之力。
“关键时候”很可能就在今夜。
一条长长的人影挡住了斜照进客厅的夕阳。
慕容旦和木潇潇回来了。
木春霖打起精神,含笑道:“玩得开心吗?”
慕容旦点头笑道:“以前读过很多元人的游记,说大理风光如何如何让人迷醉,总以为那不过是评论过分的渲染,今天我才知道,大理风光单凭一支笔,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的。”
木春霖笑道:“是吗?那贤侄不妨在这里多呆一段时日,等哪天空闲下来,老夫陪你好好地游览一番。”
木潇潇走到他身后,轻轻替他捶着肩头,道:“林爷爷他们呢?已经走了吗?”
木春霖淡淡道:“没有。我们多年不见,他们当然想多呆一阵子,好好谈一谈心。”
慕容旦心中暗喜,口里道:“今天我们在感道寺附近一条小河边,还碰上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木春霖道:“哦?说给我听听。”
慕容旦道:“一个老和尚跟一个年轻人在河边下围棋”
木春霖讶然道:“这事很平常嘛,贤侄怎么会觉得有趣呢?”
慕容旦道:“和尚一面下棋,一面在一堆火上烤狗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