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么?”
祁灵说这话的意思,一则嘲弄他,再则他防备鲁子清这个老家伙要在铁剑以外,乘人不防来弄鬼,所以,特别提醒鲁子清,双方赌的是剑。
可是,祁灵万没有想到,毒手报应却站在那里,缓缓地收起手中的铁剑,望着祁灵说道:
“剩下的十招不必再比了,老夫认输了这一局赌注。”
此话一出,祁灵真是有些如坠五里雾中,莫名其妙。像毒手报应这种人,他会如此心甘情愿地认输,已经是不可思议之事,祁灵一直在想,天都峰不比幕阜山麓那一场赌博。那一声赌博,鲁子清碍于当场人多,只有逼得饮恨而退,承认败局,可是此时此地在天都峰,祁灵形单影只,毒手报应居然会有如此君子风度么?尤其还是在赌局未完,还没有到达完全决定的时候。
精明聪敏如祁灵者,也为毒手报应鲁子清这种坦然认败,感到无比的愕然,他站在那里,半晌说不上话来。
毒手报应鲁子清收起铁剑,站在那里,非常自然地说道:“怎么?祁娃娃!你觉得这一局赢得有些意外是么?”
说着这老家伙仰天一阵呵呵大笑,忽又收住笑声,走上前两步,说道:“其实你娃娃上次在幕阜山麓金钩老陆那里,运用一点鬼聪明,何尝不是赢得意外?赢得意外有什么关系,只要老夫认输,你赢得还有何话可说?你说是么?祁娃娃!”
祁灵在这一怔的瞬间,恢复了原有的镇静,他虽然想不透这老家伙的存心究竟如何?但是,他可以断定这位号称毒手报应的老家伙,绝无好意。不过,祁灵来到天都峰,就存着探虎穴的心理,这老家伙存心不善,也不过多加一点小心,多准备一份意外而已。祁灵想到这里,自然豪气倍生,昂然说道:“老朋友!你果然君子风度,祁灵心服无地。”
毒手报应鲁子清依旧那份似笑不笑的表情,说道:“祁娃娃!正如你说的,长江后狼催前狼,世上新人换旧人。你们这些年轻人,论机智,论功力,都不是老夫这等年纪,所能够对付,输得一点不冤,老夫自然心服,你方才说的两个说明,一个保证,你要说明什么,保证什么,说出来,老夫输给你的,等于还债,我还能赖债么?”
鲁子清越是如此慷慨,越是使祁灵奇怪难安。祁灵沉住气说道:“老朋友!你说明一下,什么叫做‘巧悬千斤闸’,什么叫做‘力托天王塔’?这是你们天都峰的什么一种刑罚。”
毒手报应鲁子清呵呵笑道:“老夫忘了,你娃娃方才已经说过一遍。不过这两件东西说起来颇费口舌,而且空口说来,未尽然你娃娃就能知道,这样也罢,让老夫带你去当面看看,你自然就能一目了然。不过…”
老儿说到此处,又故作神秘一笑,说道:“我知道你娃娃与方才关到‘巧悬千斤闸’里的女娃娃,有点关连,你到时候,可不能任意施救。我们赌博,可没有列入这一项赌注,你说是么?”
祁灵此刻真想不透毒手报应的存心,究竟搞的什么鬼?他竟然明知道祁灵与丛慕白有关连,却又任令祁灵去看,若说其中没有鬼计,会有这等事发生在阴险诡诈的天都峰么?
毒手报应仿佛没有在意祁灵的沉吟,接着说道:“如果老夫这样做,可以算数,不再用我多费口舌的话,那剩下来的一个保证是什么?赶快一并说出来,老夫输要输得痛快。”
祁灵一正脸色,点点头说道:“我要老朋友你保证,我在停留天都峰今天子夜为止,你老朋友可以随时找祁灵硬拼硬斗,而不用暗算于人。”
毒手报应一听祁灵如此一说,笑着说道:“既然老夫已经输给你娃娃这场赌博,一切都听从你的。既不会硬拼硬斗,也不致于由我来暗算于你。”
祁灵坦然一收七星紫虹软剑,朗声说道:“丈夫一言,如白染皂,老朋友!我们是赌博,要有赌博得的气慨,输了认命,下次再翻本。你说是么?”
毒手报应鲁子清此时一变而为吃吃地笑道:“祁娃娃!你有了一点胆怯,是不是?如果你要不相信老夫,那只好由你,这一次赌注大概你就不要了。”
祁灵明知道与这种人谈信用,简直是与虎谋皮,但是,祁灵他有他的打算。
祁灵的用意,只是采视一下丛慕白姑娘目前的遭遇,能救则拼全力施救,不能救也要给丛姑娘.递一点消息,叫她为了报雪亲仇,要多加忍耐,然后自己仗着鲁子清的保证,离开天都峰,远走一趟北岳,搬来北岳秀士和紫盖隐儒一对夫妇,来商量破敌之策。
祁灵最大的用意,是仿效当年关公单刀赴会,在江东群雄环列当中,安然而回的故事。
∷既然获得鲁子清的口头保证,即使他是假意,但是,自即刻起,祁灵决心与鲁子清寸步不离。七星紫虹随时可以出鞘,随时发挥它削金断玉的功能,如果鲁子清的周围,有人动手使坏,他也要投鼠忌器。
祁灵的用心,算得上是周密,同时也是他艺高人胆大,他相信只要他贴近鲁子清,任凭鲁子清如何狡猾,凭着祁灵自己的功力,至少也要搏一个两败俱伤,鲁老儿是如何刁猾的人,他岂不明白其中利害?所以相信他不会如此冒险。
祁灵如此盘算之后,便笑着向毒手报应说道:“我祁灵单身独人在此,不容我不作万全之想。”
说着话,霍然一闪身,以闪电之势,贴近鲁子清的身边,点头笑道:“老朋友!现在我们去看‘巧悬千斤闸’,和‘力托天王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