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下不胜感慨之意,神色却是有些黯然。
祁灵见他听若无闻,没有理会他方才一番话,正待飘身上前,问个明白。忽然,柳荫深处有人淡淡地笑了一声,极其悠闲的说道:“尹藤兄,你忘了你我乍来翠柳谷的约言么?管他任何人,要想进得翠柳谷,必须身有进谷的能耐。否则理他则甚!
无非自寻外务烦神么?”
柳荫深处如此轻闲道来,祁灵听在耳里暗暗叫怪,听这人的声音,至多才进中年,可是听这人的语气,似乎比银须虬叟尹藤的辈份还高。祁灵心里当时一动,暗自忖道:“如果翠柳谷内再无第三人,这人必然是紫盖隐儒无疑,可是,这人多年青的声音,难道比尹藤的年纪小么?为何尹藤尊重若是?”
果然,银须虬叟尹藤立即转身向柳荫深处说道:“老前辈有所不知,来人竟是…”
柳荫里面那人说道:“我知道了!不是神州丐道人的门下,谁能挡得住你银须虬叟的两仪真气的一拂,尹藤兄,南岳数年,来到这翠柳谷亦已三年余多,你这性急的脾气,依然不见更改半分。”
尹藤不觉满脸惭颜,站在那里应声说“是”
约莫过了一会,柳荫深处已经是寂然无声,银须虬叟才缓缓转过身来,一见祁灵站在那里,仰头闭目,若有所思。
原来柳荫深处那人说银须虬叟拂出一招是“两仪真气”祁灵心里一动,听来异常耳熟。
可是一时竟想不起在何处听见过这“两仪真气”的武功,不觉为之神移。
银须虬叟尹藤沉声向祁灵说道:“紫盖峰翠柳谷为避俗客来访,当初定居此地之时,曾立下规约,任何武林人等,要想进得翠柳谷,不论来意如何,先须履行这项规约,否则,翠柳谷恕不迎宾。”
祁灵此时倒是引起很多的兴趣,忘却方才尹藤无端拂了自己一招什么“两仪真气”应声说道:“翠柳谷有何规约,晚辈自当遵守,请先示知晚辈,容我一试如何。”
银须虬叟转过身去说道:“翠柳谷只有三事规约,说出以后,自问有此能耐,则请出手逐次履行,若自忖无此能耐,则请及早离去,一经履行规约,便只有两条路可走。”
祁灵问道:“有那两条路可走?”
银须虬叟尹藤哼了一声说道:“一是相迎进谷,一是横尸谷前。”
祁灵早就听出这话中的威吓之意,当时不由地一阵哈哈大笑,豪气干云,朗声说道:
“何处青山不埋骨?能在南岳紫盖峰翠柳谷前,撒手人寰,倒是不失为人生一大雅事。尹老前辈!就请指示晚辈明白,晚辈不才,倒是甘愿一试,即使不能如愿见紫盖隐儒,亦无憾事。”
银须虬叟转头望着祁灵,点点头说道:“好!你抬头向上看。”
祁灵随着银须虬叟向右指出的上面看去,悬岩之上,危石旁立,危石之上,点着许多小红点。
银须虬叟说道:“这块危石之上,点成十朵梅花,祁娃娃你颇识风雅,应该记得这是暗藏着一句诗意。”
祁灵应声赞道:“好个暗藏诗意‘十月梅花岭上香’,危石变作梅花,倒是别具情趣。”
银须虬叟接着说道:“十朵红梅五十点,符合十月梅花岭上香之意,谁能用‘漫天飞雪’的手法,运用暗器,站在翠柳谷前,将梅花摧去,这第一道规约,便算履行。”
银须虬叟所站的地方,相去危石,也不过五丈不到之遥,武林中惯使暗器的人,五丈之内,还不是予取予求。虽然要五十瓣梅花瓣,要以“漫天飞雪”的手法一次摧去,实际上也就是满天星的手法更进一层而已。所用暗器不能少,少于五十枚,无法一一中的。又不能多,多于五十枚,显得功力不够虽然比较为难,但是,一个使用暗器的能手,不会引为难事。
祁灵听在耳里,心里暗暗地奇怪:“翠柳谷要是以这种规约想来阻于外人进谷,岂非欺人之谈么?这其间必然有可疑之处!”
祁灵心里有疑,却不动声色地问道:“第二项规约,可否也一并告之?”
银须虬叟轻轻地哼了一声,向前走了两步,向脚下指着说道:“翠柳谷内虽然不大,却是平坦一片,垂阳似织,绿草如茵,流水清澈,惟独谷口两块岩石深埋地下,拦住嘉宾进路,如若不除去这两块大石块,何以邀请的嘉宾进入谷内?”
祁灵当时笑道“妙得紧!谁能搬开这两块石头,便算是履行了第二个规约,是么?尹老前辈?”
银须虬叟咳了一下说道:“正是如此,这第三项只是请自行进入柳林,进入翠柳谷的后面。”
祁灵嗯了一声说道:“翠柳谷三项规约,看去颇是简易,想必暗藏玄机,晚辈愚昧之极,无法悟透,只凭运气试试,尹老前辈是否要在此处监视晚辈履行三项规约?”
银须虬叟呵呵笑道:“祁娃娃!履行三项规约,我老人家在翠柳谷内,随紫盖隐儒老前辈迎候如何?”
话声一落,身形未作任何起势,飘然隐入柳荫深处,只剩下哈哈的笑声,飘摇在翠柳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