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绕着两丈宽的一道水沟,沿墙树木森森,远看恰像是树林一般,灯光系是由前院中一所厅房中射出。
在这庄院四周绕行了一遍,吕天松却未发现适才所见两人的踪迹,倒察出这庄院内不时有人巡更守望。略一沉吟,已断定这二人十九已进入这庄院之内,遂决意往内一探,当下即择那隐蔽处窜越河沟,翻入围墙,暗中察看之下,这庄院内不但有巡更守望之人,而且暗角处亦有人隐伏防守。
吕天松身法何等快捷,借着屋脊暗影掩住身形,闪过几道防守暗椿,打从后院向前面那座闪出灯光之厅房所在而来。越过数重院落,已隔着一个五六丈宽大的天井,遥见这厅房后墙上开着一列明窗,窗前天井之中,正有两株高大梧桐。
虽近中秋,梧叶已开始凋落,但树上仍可隐身,一打量附近暗隐处无人隐伏防守,遂不迟疑,双臂一抖,人如一头灰鹤,冲天而起。待身形拔起两丈来高,两臂一收,一式“雁落平沙”已轻轻落向靠右边那株树上,真个是轻如柳絮,连树枝也未颤动一下!
吕天松将身形隐妥,举目看去,见这厅内甚为广阔,两侧均有门与左右正房相通,当中有一木案,案旁坐着三人,正在喁喁而谈。这三人面部均是冲着内面而坐,一眼均已看清,当中这人长得塌鼻翘唇,正是催命判官裘刚。
左右坐的两人,一系湖中三凶中的水花蛇胡杰,另一人黑紫面皮,相貌平平却是未曾见过。这时听得催命判官裘刚道:“胡舵主盗来的那骑白马,可藏隐妥了没有?”
吕天松闻言,暗道:“原来盗马匪徒就是你们这班鼠辈…”
这时却听那水花蛇胡杰答道:“马是已藏妥了,不过在开始时。未料到那畜生性儿竟是非常的顽劣,险些乎被它掀下马来,被那玉靖蜓赶上用剑伤着!”
催命判官裘刚,这时面露笑容,似是非常得意,对着胡杰道:“胡舵主这主意倒是妙着!这两娃儿丢掉了座骑,必然是要下来寻找,即使是不寻找了,另找座骑,恐怕在这一两天之内,恁怎的也走不出三百里周围去,待天璇堂侯堂主与天玑堂主一到,那还不是乖乖的将那份宝图献出。”
接着是一阵哈哈笑声。那坐于一旁沉默无言的黑紫面皮汉子,这时却接口道:“胡舵主这主意虽是妙着,不过那两少年男女将座骑丢了,只怕是不会就此干休的。要是在这左近仔细一搜,恐怕我们这陈家庄秘密所在是难瞒得住人家的。
“要是这时侯罗两位堂主尚未到来就动起手来…那我们不能不事先想个法儿来对付,免得临时措手不及!”厅内一阵沉默,吕天松虽看不清这三人面容的变化,显然的是事先未想到这一着,是以均被愣住!
一阵沉默后,却又闻催命判官裘刚道:“崔舵主所虑甚是!若这两人真个找上门来时,那我们只有一面与其周旋,一面却快去将金姑娘请来一挡了!”
胡杰却接着道:“对!金姑娘虽然不是本帮中弟子,但她爸爸却是掌着帮中大权,而且既已和我们同行,一见我们打不过人家,想亦不会袖手的,但不知侯罗二位堂主何时能够赶到?”
那姓崔的汉子却答道:“黄昏时接岳阳楼方面飞鸽传来消息,说是罗堂主途中遇了一昔年仇人,要担搁一天半天的时间方可赶来,如果金姑娘能替我们阻挡一阵,大约在明天黄昏至迟后天早上,侯罗二堂主就可赶来。”
吕天松这时已将这班人盔马之意了然于心,但却不知这金姑娘是何许人物,暗思:“看这三人对她如此倚重,武功必是了得,有机会倒要见识见识!”
思罢,正欲现身叫破其诡计,索还马匹,陡闻庄前响起一阵蹄声,暗思:“这时尚有人来,倒要看看是有何事故。”
这念头方罢,蹄声已戛然而止,随见打从厅房正门走进一个人来,细一打量,却是洞庭三凶中的独角龙王涂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