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处海面上耸立出来的一个小礁石,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忽然,围在陈唯一身边的五名副官转身离去,而陈唯一则带着几名卫兵,走上前来,一直走到刘国轩身边才停了下来。
“仗终于打完了!”陈唯一长长的舒了口气,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
“是啊!整整六年了,伤亡数十万,终于打平了日本。”刘国轩深有感触的叹道。
陈唯一看了看那块耸立在海岸外数里处的礁石,沉默片刻,忽然又道:“我原以为日本不过蕞尔小国,容易对付,却想不到这么难打,当真是我从军以来遇到的最硬的骨头。”
刘国轩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此次不比上次扬子江大战之时,那时我军防御,日军进攻,天时、地利、人和均在我一边,而日军则人生地不熟,偷袭不成,自然很快失败。现今这一仗,形势完全颠倒过来,我军进攻,日军防御,日军在本乡本土作战,天时、地利、人和全在其一边,我军却人生地不熟,因此打起来就格外的艰难些。依我之见,若非日军急着从海上溜走,而且我军大炮厉害的话,恐怕此仗至少还要打上两年时间,到了那个时候,真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陈唯一从身边的一名卫兵手中接过刚才脱下的软帽,用手拍了拍,随后说道:“虽然我军也有些吃力,但日军早就撑不下去了,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三十万军队一起投降。”
刘国轩看着陈唯一手上的帽子,笑道:“其实这也在我家元帅意料之内,要知道,向井氏用心险恶,有意借战争削弱其他大名的实力,同时又在其朝廷内部逐步排挤大名派,这样一来,原指望能从拥立天皇的功绩中得到实惠的那些大名就感到不满了,而当其走投无路之时,更是树倒猢狲散之时,现在,除了昨日最后投降的锅岛,再除去那些被向井自己解决掉的大名,日本那些声名赫赫的大名已经差不多全消失了。”
陈唯一将软帽戴在头上,接口道:“依我看,日军前几年的强横还有一个原因,那向井搞了个什么‘改造纲领’,向部下宣扬杀身成仁的道理,所以日军士兵才会如此疯狂,这也就可理解那些自杀船上的水兵了。”他顿了一顿,又说道:“部队伤亡惨重,将士思乡心切,家乡父老又望眼欲穿的等着他们回去,可是很多人却再也回不去了,不知道后世的史书上会怎么写我们?”
刘国轩嘿嘿一笑,说道:“史书是人写出来的,你想让它是个什么样,那么它就是个什么样,你我二人也许会成为千秋功臣,但也可成为千古罪人,就看你我二人今后怎么做人了!”
陈唯一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刘国轩话中的意思,顿时恍然,略微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看今后你我二人怎么做人了!”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齐将目光投向远方,望着那南边激烈的海上战斗。
确切的说,这不是一场海战,而是一场单方面的海上屠杀和掠夺,那些最后一批抢在守港日军投降之前行驶出港口的众多日本运输船遭到了郑森海军的穷追猛打,那些负责护航的日军战舰在郑森舰队猛烈的炮火下纷纷化做海上烟花,沉入了深不见底的大海,而那些毫无战斗力的运输船则被无情的拦截和俘获,由于此时是北风,因此,日舰队并非是向东而去,而是转向南方,慌不择路的奔向那茫茫大海,各自追寻着自己那未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