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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君臣议政痛说往事 龙凤相爱对
“这事和鄂尔泰、衡臣无关。你们起来。”乾隆苦笑了一下“是朕德力不够,所以才有‘一技hua’这样的盗匪,liu窜数省,不能缉拿到案。也是朕无用人之能,将大事托付一个不可靠的人!——像高恒,从接旨到石家庄,他竟走了十几天,这不是玩忽王命?他在折子里竟然说,是因为‘一枝hua’yu报山东一箭之仇盯上了他。这是怕朕忘了他在山东的功劳!”乾隆越说越气,yan圈也变红了:“你们可以回去,问问你们叔祖辈,张廷玉、鄂尔泰当年跟着圣祖爷、先帝爷是怎么办差的!张廷玉像你们这样年纪时,一天睡不了两个时辰,鄂尔泰在云贵、在乌里雅苏台当将军都统时,一夜三次起来巡哨!你们如今有这个jing1神?只怕是雀儿牌斗得响,老黄狗养得fei!”
雀儿牌,傅恒有时逢场作戏,偶尔为之;养狗,是讷亲为防着有人私下到宅里撞木钟,特地喂养的。平时乾隆常拿此说笑,是说傅恒风liu倜傥,讷亲谨慎。但他此刻说这些,是由高恒那里迁怒转而来的,二人如何敢辩?只得连连叩tou谢罪。
“起来吧。”乾隆发xie了一阵,xiong中的怒气松缓了些,口气也就变了:“朕急不择言,也许错说了你们。如今大清chu1于极盛之时,有你们的功劳。但又何尝没有卢焯、喀尔钦、萨哈谅的?他们变坏了,有功劳也得受诛。朕登极以来,除了小心于政务,更留心作养人才。人才关系到国家的兴衰。你们,还有高恒、阿桂、李侍尧、刘统勋、勒min、卢焯、鄂善、钱度,朕原准备叫你们随张廷玉、鄂尔泰进贤良祠、凌云阁上图像的。看来也不一定。朕越是盼着争气的,反倒打朕的脸!一国之治,其兴也bo,其亡也忽。别以为现在不得了,离朕想的盛世,差得远呢!就真兴旺得不得了,也还得如履薄冰,如临shen谷。隋文帝也开创过繁荣大业,可到炀帝手里,不几年的光景,就葬送掉了。”讷亲和傅恒俯首听完,讷亲说dao:“主上训诲,nu才一一铭记在心,决不辜负皇上一片殷殷期望之心。nu才等唯有恭谨畏惧,小心奉职办差,再不敢稍涉荒唐了!”乾隆这才转入正题,说dao:“太不可思议了。太平世界,在大官dao上、在光天化日之下,当场行骗、当场受骗,其鬼蜮伎俩岂不是太神乎其神了,我们这些当差的是不是也太无能了?——六十五万,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啊。”
鄂尔泰在座中向乾隆一揖,说dao:“万岁说的是从大chu1看的。‘一技hua’此举若仔细推详一下,实在是未尝不是途穷末路、狗急tiao墙的行为。她在江西站不住脚,被迫逃往山东,又被高恒围剿。她逃至山西仍没有立起自己的营盘,所以才chu此下策。她的如意算盘:tou一件,她想趁朝廷在西南用兵时,在北方截下军饷,作招兵买ma的费用,或者送给当地土匪,谋求一块立足之地;第二,她想藉此制造声势,告诉天下她还没有死,没有败;第三,给她的残兵败将鼓一下士气。虽说此事很大,却只不过是ji鸣狗盗的行径,对于我们朝廷的大政井无太大的妨害。”
“鄂尔泰说得很对!”张廷玉dao:“确实是ji鸣狗盗行径,不得已的铤而走险。用一句江湖上的话,这叫‘稔秧’,并不能显chu她的大志和实力,反见其小家子气。这个数目大,如果是六十五两银子,邯郸府自己就chu1置了。”他拈须一哂,又dao:“六十五万两,那是四万多斤。发散、埋藏、搬运都不好办。她‘一枝hua’,吞得下,消化不了!招兵买ma?邯郸、长治、彰德去年都是兔税府郡,今年又丰收在望。人不饿急,谁造反?依着nu才见识,可以叫刘统勋去走一遭,那是三省之jiao,由他一ti筹划,可以省些事。有邯郸一府之力,办起来绰绰有余了。”讷亲说dao:“邯郸府境内chu这样盗案,不chu1分不好。他已经在折子里请罪察拿。”
乾隆想了想,说dao:“chu1分是为了警戒效尤。邯郸这事是由外地大盗liu入作案的。他们府的责任在于边远地域防护疏忽,这件事不要张扬,只要破案快,连高恒黄天霸等人朕也不chu1分。”“要限期破案。”傅恒说dao:“在期限内破案方可免议。”乾隆点点tou,说dao:“那就三个月吧!这是军饷,失落了要an军法chu1置——你们跪安,由傅恒传旨刘统勋,将这里议的情形通知他。叫他尽快登程去邯郸破案!——讷亲送两位老丞相,然后再回军机chu1当值。”
乾隆目送四人chu殿,这才吩咐更衣,吩咐卜孝,说dao:“去慈宁gong问问,太后老佛爷歇了没有。要已经歇下,朕今儿就不再过去请安了。”坐着发了一会子呆。意ma心猿地总觉心绪不宁。想寻个人说话,又无人可说,叫过王仁,说dao:“你传旨给军机chu1,叫翰林院编修纪昀从明日起补入军机chu1,为军机章京,专门侍候草诏事务。”
“扎!”王仁答应一声起shen便走。乾隆又叫住了笑dao:“这不是急务,何况此刻讷亲也未必就在。朕怕忘了,你明日去办就是了。”
“扎!”
乾隆不再言语,chou过一份奏章看时,是庆复递来的折子。他偏tui坐在炕沿上提笔加批,疾书d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