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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个女人靠恩情绑住男人,不感到悲哀吗?
说齐隽的心在谁身上,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说…
说太多太多了,但是我要真转述出来,他就会相信吗?他眼中那个柔弱又无辜的孕妇只求安稳而已,怎会耍手段?当然是我造谣生事,中伤人家。
这一刻,我是真的醒了。
“你不必觉得亏欠。”我起身越过他,走进书房,抽出压在抽屉最底层的纸张递去,那是最坏的打算,没想到还是用上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脸色完全沉了下来。
“你真要玩这么大?!”
一张纸,一行行条列了这些年来,他的学费以及所有生活中的必要开铺,该列的,我没有少掉一项。
“既然你坚持走不开的原因是这个,那就把前债清一清,从今以后就两不相欠了。”
他瞪着我,久久说不出话来。
是啊,我从来不曾对他这么狠,他傻住也难免。
“不用这样看我,我说过这是我应得的,包括利息部分我也算得很合理,你可以分期偿还。”而且是评佑过他目前的状况,计算出他能负担的范围,够仁至义尽了。
手中的纸被他担得又紧又皱,我知道他有多抓狂,但我已经没有余力再去安抚他。
“齐隽,我真的累了,不想再跟你耗下去,离开你我会更快乐。”
“原来和我在一起是这么痛苦糟糕的事。”他一字字从齿缝里挤出话来。“那真是抱歉,你应该早点说的,何必那么委屈。”
“现在说也还不迟,不是吗?”
“是啊,是不迟!你都这样说了,我岂无成人之美?”他甩头离开,一进到房间,将行李箱扔出来,抓了衣服就塞,再打开置物拒,看也不看地将自己的私人物品扫进去,每一个动作都显示他极其火大。
“等一下。”
他停住动作,冷冷地看着我。
我走上前,挑出一只相框。
那是去找他那一年,在街头画的Q版人物像,我们做了护贝、也买了同款相枢,一直都收藏得很好,他的摆在我书桌上,我的放在他的置物柜上,如果要出国都会放进行李箱随身带着。
我将属于他的人物像还给他,换回了我的。
“这个,没有必要带走了。”
这句话很火上加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
他重重关上行李箱。“你不要后悔!”
“不会的。”留住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男人,那种痛才是无尽期的,现在这种快刀斩乱麻的痛,我还可以忍。
他哼了一声,拎起行李走人,关门的力道声完全展现出他的一腔怒火。
但是…无所谓了,他的情绪再也不用我来担待,解脱了。
走出房门,看着空荡荡的衣拒、置物架,还有胸腔里头空荡荡的心…从今天起,又要回归一个人的日子了。
吧涩的眼眸,突然涌起一阵热狼,淹没了脸庞。如果当时,让他看见这一面的我,会不会有所不同?
我真的有这么坚强、平静、无谓吗?不是的,我只是—必须把情绪抽空,才能勇敢把话说完。
我只是——不想让他看见我伤得有多重、多痛、多在乎。
我只是——列了一长串债务明细,却列不出最重要的那一项。